“顧衍舟……對於你的救命之恩,我非常感謝,也知道自己無以為報……”頓了頓,她哽咽道,“我以後會好好保護自己的,不會再拿生命開玩笑。”
她在心裏默默發誓。
顧衍舟眯了下眼簾:“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別讓我失望。”
“嗯。”
她用力點了下頭,但心裏還有困惑,閃爍著眸光開口:“顧衍舟,你到底為什麽要救我,那可是深不見底的大海,足以吞噬人的性命,我真的值得你這麽做嗎?當初我傷你傷這麽深,你應該恨我才對。”
空氣安靜了一瞬。
顧衍舟皺了下眉,嗓音沉冷:“我也希望自己恨你。”
喻瓷咬著下嘴唇:“所以你恨我嗎?”
他笑了下,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一開始我覺得自己是恨你的,但後來……我發現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因為我根本恨不起來。”
喻瓷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恨不起來。
顧衍舟沒解釋清楚原因,淡漠的起身,揉了揉她的頭,交代她好好休息,隨即離開了病房。
喻瓷盯著男人離去的背影,想要叫住他,可又發不出一點聲音。
“啪”的一聲。
病房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喻瓷呆呆的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無光,顧衍舟竟然不恨她。
心情尤為複雜。
其實知道他不恨自己已經是莫大的殊榮了,也不敢再奢求什麽,隻希望他儘快忘卻那段痛苦的日子,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而自己作為他人生中的汙點,就應該隨著時間慢慢流逝。
在接受完觀察後,喻瓷在下午出了院。
這三天的江城旅行發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喻瓷隻想逃離這裏離,好在旅行也到了末尾,她也不必繼續留在這裏。
從江城回來後,喻瓷恢複了往常兩點一線的生活,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呆在出租屋的日子。
之後的半個月她再沒見過顧衍舟,他也沒聯係過她,仿佛在江城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夢。
從生死線上走了一遭,喻瓷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或許是因為那晚親眼看到了顧衍舟救她的一幕,同事以及部門經理對她的態度好了不少,甚至還有些女生殷切的詢問她跟顧衍舟是什麽關係。
她隻是隨口回了句。
“曾經的同學而已。”
可那些人也不傻,隻是同學關係又怎會舍命去海裏救她。
傳聞顧衍舟性子冷漠無情,沒有任何人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除非是對他有用的人,否則他都不帶理會。
見喻瓷不想解釋這一切,他們倒是沒有尋根問底。
但心中早已有了很多種設想。
晚上。
喻瓷加完班從公司出來,寒風迎麵鑽入領口,她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棉質大衣,一路走到公交車站。
看見沈雪梨也在等公交,當即就生出了掉頭離開的想法,但又覺得沒這個必要,她沒做錯任何事,何必怕她。
她走到公交站的一頭,沈雪梨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她踩著恨天高走過來,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嘴角輕蔑勾起,“喻瓷,別以為你攀上了顧衍舟那座大山就可以在公司耀武揚威,他那種有錢人看上你就是玩玩而已,不可能會有什麽真心,等膩了你就會把你一腳踢開,勸你別太得意太久。”
想到這半個月來,公司的員工一個個巴結她,甚至連盧經理都……沈雪梨就氣的牙癢癢,這個喻瓷除了比自己長得漂亮點,還有什麽比她優秀的,她想破腦袋都想不通喻瓷在怎麽會被顧衍舟那種大人物看上。
不過她充其量就是個見不得光的情人。
喻瓷看的出來沈雪梨說這些話是出於嫉妒,但也不打算解釋,順著她的話說:“是嗎,那至少我得到過,也算不虧,聽說想跟顧衍舟一夜情的女生都排滿了長隊,我能得到他的青睞,在他身邊待一段時間,就算以後被甩了也無所謂。”
“喻瓷,你真不要臉……”
話音未落,一道刺眼的燈光襲來,模糊了兩人的視線。
隻見一輛張華麗的黑色保時捷卡宴停在了路邊。
喻瓷眨了眨眼睛,看到玻璃車窗降下,透過車窗,她看到一張被黑夜隱匿的俊臉,身體跟著僵了一瞬。
顧衍舟漆黑的墨眸看了過來,看著眼前奢華的豪車和車裏英俊的男人,沈雪梨的心臟怦怦直跳,對喻瓷的嫉妒更濃厚了,她自認為長得也不賴,為何連個有錢的男朋友都找不到,而喻瓷卻能攀上這種優秀的男人。
“那個顧總……是吧?”她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想給對方留個好印象,順勢挽上了喻瓷的手肘。
“我是她同事沈雪梨,真榮幸能在這遇見你。”她笑的十分做作,“您是來接喻瓷的吧?”
可顧衍舟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徑直略過,瞥向一旁的喻瓷,注意到她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敲了敲車窗道,“上車。”
見他真的是來接喻瓷的,更嫉妒了,眼裏的火光有些壓抑不住。
喻瓷有些嫌惡的甩開沈雪梨,目光盯著車裏的人,眉頭微微一皺,她不明白顧衍舟想乾什麽?本打算拒絕,但自己剛才糊弄過沈雪梨,就這麽拒絕肯定會被懷疑,於是笑著“嗯”了聲,“知道了。”
她走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沈雪梨看著保時捷從她麵前駛過,眼紅至極。
車裏,喻瓷緊張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猶豫問道:“顧衍舟,你來做什麽?”
隨後,不知道他從哪裏拿了份文件出來,遞給她。
喻瓷接過文件,看到內容的一瞬間,大腦突然宕了機。
上麵寫著:
結婚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