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箭術比鬥(1 / 2)







執刑者揚起鞭子的手一停,朝鄭科望去,鄭科擺了擺手,見軍中有一青年出現,他疑惑道:“你是何意?”

劉然踏在雪地,徐徐走到校場中央,身後眾人眼光,令他如芒在刺,本不欲當出頭鳥,卻不得不出,他看著校場高台上的鄭科,朗聲道:“鄭指揮使說過,勝者可擁有一切,若我勝了,可否免去張介鞭刑法。”

鄭科頭顱微低,虎目盯著劉然道:“可,在我軍中,隻要勝者就可以提要求,但你若是勝了,不免鞭刑,便為百人隊將,你不心動?”

被鄭科盯著,劉然麵無表情,若不是因為張介,他怎會當出頭鳥,低頭道:“乞指揮使免張介鞭刑。”

眾多新弓箭手,深深望了劉然一眼,陝西五路民風彪悍,亦不缺慷慨悲歌,對重情漢子骨子裏喜愛,不由心道:“這小子可以,哪怕輸了,不失一漢子。”

“好,”鄭科爽朗點頭,往花鐵一揮道:“你上。”

花鐵麵色不愉,但還是上前,鄭科雖因二位兄長給他一分薄麵,但也因此知常人不知的消息,鄭科以武勇躋身低級武官,卻因酒後打殺小使臣,才被貶為部將,性如雷暴。

來到場中,有隊將道:“欲比何?”

劉然道:“步射。”

他雖有一些拳腳功夫,但遠不如張介等人,若是比拳腳定無法取勝,唯有以射術比試。

本暗生怒氣的花鐵,聞言咧嘴一笑,比射術正遂了他的願,身為隊將的他,射術為基本,但還是冷冷一撇劉然,打算日後教訓一番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劉然自然有所察覺,但並未露怯,看著遠處弓箭手快速擺好虎侯,從他人手中接過黑漆弓,拉了拉弓,感受弓弦的勁道。

花鐵見劉然試弓,嗤笑一聲,而後拿起常用的弓,悠悠來到場中,距離虎侯二十丈處,腳步微開,搭弓就射。

赫然正中虎侯。

諸多老弓箭手紛紛暗喜,張介一新卒,欲站他們頭上,雖花鐵勝之不武,但同樣保留了老卒顏麵,而今劉然卻出身相助,此刻唯有將希望寄托花鐵。

而新弓箭手則心中一歎,二十丈距離,不少人甚至連十一丈也勉強八中六,而花鐵那一箭,他們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遊刃有餘。

反倒是張平亮信心十足,他雖不知最終結果如何,但若是二十丈,他認為劉然一定可以,前幾日在提舉弓箭手司時,他親眼目睹了劉然在二十五丈也是必中。

命中虎侯,花鐵不屑看了一眼劉然。

劉然來到花鐵旁側,粗糙的手掌摸著冰冷的弓身,緩緩抬起弓,盯著遠處的虎侯,搭弓,放箭,無任何猶豫。

嗖!

箭矢徑直插入花鐵所射的箭,牢牢訂在虎侯中。

“中!”

老卒皺了皺眉,新兵則忍不住攥緊拳頭,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胸中升起,直至喉間發出。

鄭科立於高台,撫掌大笑道:“這小子不錯,喚何名,二十丈,一箭必中,觀其年齡不大,且記下,老子手底下就差這種人。”

左右有人上前道:“劉然,慶州人,乃為張介同鄉。”

花鐵見劉然命中,黝黑臉龐瞬間化作鐵青色,這小子分明是新卒,但二十丈一箭命中,觀其勢,舉手投足猶如老卒,他知道這回又遇見一個紮手點子了。

“直娘賊,這二人身手不凡,非逮著老子來,”花鐵心中怒罵一聲,隨即拿起弓,往後退去。

他直接退到三十丈處,看著劉然的身影,暗罵道:“老子不跟你玩虛的,不一步步來什麽二十五丈,直接三十丈,看你小子能不能行。”

見花鐵直接退到三十丈,劉然眉頭略微一皺,直接從二十丈退到三十丈,跨過五丈距離,對射手而言,難度成倍增長,缺乏五丈距離的過程,射道弧線必然不一樣。

花鐵拿起弓,紮起馬步,以軍中最標準的姿勢對準虎侯,而後手捏箭羽,伸手一拉弓弦,一放。

嗖的一聲。

前方有人喊道:“中虎侯。”

聽見聲音,花鐵哈哈大笑,三十丈,在平日他能一箭射中的幾率也不高,今日寒風呼嘯,風向混亂,還能命中,可謂是老天爺也站他這邊。

“這花鐵不錯,不愧是老子的隊將,”見花鐵射中,鄭科點了點頭,他初設弓箭手第玖指揮,對大多人都不熟,這才有今日之事。

老卒臉色一喜,這三十丈距離,他們絕大多數隻能勉強射中二十丈,更別說三十丈了,更別說這新兵了。

而新兵們臉色難看,三十丈距離,這是他們難以企及的距離,正因都是弓箭手,更清楚三十丈有多難。

昔日他們聽人說,神射手與普通射手分水嶺便是四十丈,但三十丈是普通射手能達到的極限了。

劉然看見花鐵命中,深吸一口氣,不由想起那日在提舉司,三十三丈距離,一箭未中,他緊了緊拳,退到三十丈距離。

站在三十丈處,劉然看著虎侯被寒風吹過,略微飄起幾根雜草,那日未曾命中,無何事,但今日若是不中,便是張介一條命,由不得他不中。

右手拿起黑漆弓,劉然舔了舔左手的拇指,帶著溫潤唾液濕潤的指尖,在冷風中瞬間發涼,就在這時,劉然眼神一變,迅速拿箭,拉開弓弦,毫不猶豫的放手。

嗖!

空中發出一絲輕微的弓弦的鳴叫,箭矢猶如流星,在風雪中劃出一條優美弧線,而後穿過前方的虎侯。

“中!”

張平亮聽見,狠狠一甩拳,就連身為老卒的梁護,也忍不住一喜,更別說其餘新弓箭手了,此刻臉上紛紛裂開大嘴,卻不敢笑出聲,猶如表演啞劇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