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 黑幕(1 / 2)







指揮使之處,鄭科話音落下,劉然立在原地,沉默許久,緩緩點頭,鄭科為何如此,他一清二楚。

鄭科見此再度哈哈一笑,親手為劉然斟酒,將其端在劉然麵前,笑道:“這酒可是好東西。”

接過臭味酒,劉然神色如常,一把將其飲儘,便拱手退下,留下鄭科在屋內為此得意。

離開屋外的劉然,站在山巔望著遠處的場景,河湟穀地,最初是西漢名將霍去病所建,為控弦河西走廊,此地乃是遏製遊牧最重要關卡,曆經千年,依舊依稀可見遺跡,他不由怔怔出神,不由遐想冠軍侯之威風。

隨後搖了搖頭,宋王朝名將不少,但此等製度之下,互為掣肘,怎可出驃騎大將軍,縱使有天賦異稟之人,也難逃約束,在將從中禦淪喪自我,古板不堪。

沿著蜿蜒盤旋的山道,踏著崎嶇泥路朝山下而去,臉上始終喜怒不形於色,心中如何,唯有劉然得知。

直至自家營地,劉然還未踏足進去,便聽到一陣喧鬨,魏曲謾罵之聲,不絕於耳。

“蔡崇、梁護,你這兩雜碎,竟幫外人對付老子!”被自己人摁住的魏曲,黝黑的臉龐因憤怒而漲紅,他嘴裏不斷怒罵蔡崇二人,以及對麵神態囂張的楊飛象。

聽著魏曲謾罵自己,蔡崇苦著臉,與梁護二人死死壓住暴怒的魏曲,生怕他衝動行事,捅出簍子,為劉然惹上禍事。

被壓在身下的魏曲,手腳皆被梁護抓緊,任由魏曲如何使勁,也難以掙脫,魏曲咬牙使勁,忽地瞧見劉然的身影,驚喜大喊“劉軍使,劉軍使。”

踏入場中的劉然,望著混亂的眾人,皺了皺眉,“發生何事了?”

其餘人見劉然回歸,頓時團團將他圍住,紛亂如麻的眾人,齊齊述說,如同菜市場一般,令劉然不知該聽誰的。

就在蔡崇鬆了口氣時候,魏曲突然強自掙脫,跑至劉然麵前,憤憤不平的道:“劉軍使,我要告蔡崇與梁護,他二人在自家人被欺負,竟聯手外人對付自己人,這等行徑實為背叛!”

劉然看向蔡崇二人,他兩人也歎了口氣,不過劉然回來,他們也找到了主心骨,在魏曲怒目相向中徐徐將適才發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在一邊的賈預看著梁護等人告狀,眉頭一皺,瞪了一眼楊飛象,而楊飛象也不由心中一虛,方才痛打馬季,實為衝動,但無論賈預和楊飛象,皆不覺此事情有何,劉然總不至於為一蕃夷發怒,頂多再給兩貫錢罷了。

聽著眾人述說,劉然臉色很是平靜,平靜的有些可怕,他先是來至馬季麵前,拍了拍其肩膀,以示鼓勵,又來至幾名承局麵前,蔡崇、梁護、王從等幾人行事並無錯,不始事態擴大,而魏曲亦無錯,為第八隊顏麵憤而大怒。

全隊皆無錯,那錯的人唯有一個。

劉然擺手令眾人停下,自己則來至賈預麵前,看向楊飛象道:“是你打的,打了幾下?”

劉然語氣平淡,宛如隻是詢問一件微不足道的家長裏短,但適才囂張的楊飛象,額頭不禁滲出汗珠,眼簾低垂,一副心虛的神態。

劉然看著心虛的楊飛象,不慍不怒的道:“我再問一遍,打了幾次?”

賈預皺眉站在楊飛象麵前,拱手道:“劉然,此事是我等不對,我代楊飛象與你賠罪了。”

說罷,賈預拿出手中的肉乾,就要繼續開口,然而劉然並未給他再開口的機會,隻見劉然猛的衝了過去,在眾人始料未及中,狠狠一腳踹中楊飛象。

“劉然,你敢!”

望著一腳踹翻楊飛象的劉然,賈預大怒,他實在想不到劉然竟會為一蕃夷,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的人出手。

被踢翻在地的楊飛象,因腹部著受重擊,隻覺得腹部疼痛如浪潮般襲來,嘴裏不自覺吐出黃水,整個人狼狽極了。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以至於眾人這才回神,見劉然竟對楊飛象大打出手,不由露出震驚神色,尤其是馬季,他不過是一名蕃兵,身份極為底下,若是逢戰事,就是填溝壑抵白刃,而今劉然竟會為他出手。

踹翻楊飛象的劉然,聽著賈預的怒吼,轉了過去,他眼裏無蔑視,也無任何怒火,卻讓賈預心中不由一懼,而這怯懦瞬間轉換為憤怒,他怒氣衝衝咆哮道:“劉然,你怎敢?你他娘竟為了一蕃夷對同袍出手!”

此話一出,蕃兵臉色一變。

劉然嗤笑一聲,指著第八隊全體道:“然出生卑賤,曆來多有忍讓,你們對我出手,我臉麵不值分毫,可當無事發生,但他等無論是弓箭手,又或是蕃兵,既歸我所管轄,便是我之手足弟兄,你等若是對他們出手,我怎可視而不見。”

賈預臉色極為難看,雙拳緊握,牙關因憤怒發出咯吱聲,“劉然,你知道你這般做,有何後果?”

劉然望著趴在地上吐酸水的楊飛象,平靜道:“你有何不服,劃個道,我接下了。”

楊飛象趴在地上吐著泛黃的酸水,聽到此話,擦了擦嘴角臭烘烘的黃水,抬頭看著劉然,卻不敢與賈預一般怒斥,軍中有階級法,下者不可威脅上者,僅隻能狠狠盯著劉然,仿佛要以眼神砍殺劉然千百次。

“劉然,就憑你們?也敢說此話,”賈預憤怒指向諸多弓箭手道:“你們可知曉,你們苦練多久,也隻是一群土雞瓦犬,你們的軍使,也早已私下認輸,我手中肉乾你們以為有何用處,便是給予你們認輸的補償。”

說罷,賈預將手中肉乾,丟在眾人猶如施舍乞丐一般,氣焰十分囂張,想要以此壓一頭對方。

魏曲等人聞言,一臉不可置信,他們方才聽到了什麽,自演武以來,從不願輸的軍使劉然,在背後選擇屈服,一股被背叛的感覺,由衷而升,他憤怒大聲道:“劉軍使,此事是否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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