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他,隻覺得此人腦袋極為不靈光。
就連敗在他手中的顎特淩巴爾,也是呆愣的看著他,自己竟然輸給了這般人。
就在眾人覺得呼延通,愚鈍時,劉然問了一句,“你可從軍?”
呼延通搖了搖頭。
劉然暗道果然如此,呼延通的臉龐微黑,但全無字跡,適才接過自己白酒的手,也未曾有刺字的跡象。
除此之外,唯有禁軍了,所以便想要詢問一番。
得到自己想要的,劉然笑著道:“你為何來河州?”
聽著這話,呼延通疑惑道:“這和我比試,有乾係麽?”
“你回答便是,若是滿意,我便接受。”
呼延通正色道:“我來這討生路。”
坐在凳子上的趙瑄,適才還覺得此人癡心妄想,但隨著劉然的詢問,他想到了一件事情,眼裏露出一絲詫異。
劉然追問道:“你為何籍貫。”
呼延通一一作答。
最終劉然得出一個結論,呼延通是個自由身的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劉然笑著道:“你想與我一戰,必要拿出代價尚可。”
呼延通看了劉然一眼,他身材比劉然還要高兩個頭,可謂是雄壯,“甚?”
“如果你輸了,就為我的護衛如何?”
聞言,呼延通思索了很久,臉色一變再變。
這讓劉然也覺得自己的要求,實在強人所難,隻是初次遇見這等猛將之才,見獵心喜。
然而呼延通道:“管飯?”
若是在以往,劉然無法保證,但此刻他一笑道:“管。”
“好。”
說罷,呼延通就徑直走向虎侯,對留在原地的顎特淩巴爾,沒有絲毫在意。
隨著劉然提弓,也走向了虎侯,在場氣勢瞬間一變。
無人再度關注適才的事情,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劉然身上,這名看似乾瘦的青牛,曆經昨日之事。
誰都知曉,在那身軀之下,擁有多麽龐大的力量。
以及神乎其神的箭術。
無論是宋人,蕃人,大多都和弓箭難以分別,尤其是在這邊境之地。
見箭術而喜,是所有人的共識。
何灌也不例外,站在榷場一處二樓的他,遙遙便能看到場中的情形,他也不由心生期許的看著劉然。
站在場中的劉然,沒有先開弓,而是徐徐走到了百步之遙。
察覺劉然的距離,呼延通也想要走到劉然身邊。
然而,卻被劉然製止了,“你方才剛與人比試,便站在那那距離,而我就站在這裏,以免對你不公。”
呼延通一愣,就在他愣神之中,劉然閉上雙眼,而後猛然睜開。
指尖已拈箭羽,將其立在弓弦之中,而後一鬆。
猶如一道黑影,掠過半空,狠狠釘在虎侯靶心。
這一幕再現眾人眼前,依舊是劉然,依舊是原來的場地,依舊是百步之遙。
但,始終是那麽善心悅目,以及無比震撼。
猶如連珠一般,劉然沒有任何停歇,一箭又一箭,百步之遙,一箭正中靶心。
無比的自信,無比的準確,宛如神跡。
幾個呼吸間,十箭無一不中。
緊緊盯著的呼延通,此刻就連弓弦都不敢拉來,他不知這是為何。
隻知自己一定會輸。
這是一名射手的敏銳,能不能射中目標,並非射中的時候,才能知曉。
一名利害的射手,是在射出的那一刻,就能覺察到,而呼延通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必拉弓,因為一定會輸。
呼延通收起弓,走到劉然麵前,略顯失落,“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