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把手裏的快餐盒放下,又去翻底下的那幾個袋子:“我來看看,你兄弟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
他興衝衝的把袋子裏的那幾件衣服翻出來,在身上比劃了一下,有點泄氣的說:“你弟還真是個文化人,這衣服,我也就看過賣房子的跟賣保險的穿過。”
刀疤抬眼瞄了一眼,黃毛一身痞氣,他胸前掛著一件雪白的襯衣和西裝外套,再配上他萬年睜不大的小眼睛和亂糟糟的頭發,怎麽看怎麽不配套。
“行了,趕緊過來吃吧,一會兒都涼了。”刀疤站起來,把黃毛身上的衣服拿過來塞進袋子裏:“鬨心!”
--
黃毛看著天色不早,喝完酒走了。
刀疤倒在亂糟糟的被褥裏,桌上剩下的酒菜攤在原地,油膩膩的散發著膩人的香味,招惹來幾個蒼蠅。
夕陽西沉,暮色四合。
靜悄悄的小屋子裏沒有開燈,也沒有關門。
門口的紗布門簾有點短,從門檻上麵吊著一截,刀疤伸長胳膊把電蚊香插在床頭邊上,兩隻眼睛在黑暗裏炯炯發光。
大院裏的人到了晚上都下班回來了。
一下子熱鬨起來。
刀疤躺在床上,聽著外邊有小孩子開始互相追打著玩鬨,還有在院子裏支著電磁爐炒菜的。
大院中央有一個水龍頭,大家平時用水都在這個地方,晚上是用水高峰期,女人們聚在一起,就難免的說上幾句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話。
刀疤聽見有兩個女人一邊洗菜,一邊絮絮叨叨的聊天。
“哎,隔壁那個院子裏,今天怎麽沒聽見那個瘋女人罵人。”
“誰知道呢,大概今天心情好吧,不過話說回來,我聽見那女的管那瘋女人叫媽,真的是她媽?”
“聽說好像是,誰知道呢?大概上輩子有仇吧,天天逼著她閨女賺錢回來,還說要養兒子,你看看她家大人小孩都瘦的小雞子似的,也不知道是怎麽養的。”
“人家孩子都喝奶粉,她家孩子天天喝小米粥和飲料,能不瘦嗎?那當媽的也是造了孽了,出去上班沒時間看孩子,結果孩子老人也帶不好,還不如找個男人自己出去過,好歹小孩子不受罪。”
“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那自己親媽能說扔下就扔下了嗎?再說了,攤上那麽個媽,還帶著個孩子,想再找一個也不容易,也不是沒人給介紹對象,那女的長的還行,就是人家一聽她這條件,都嚇跑了。”
“哎,你這個韭菜在哪買的,看著挺新鮮,怎麽著,準備給你老公補補啊?”
“瞎說什麽呢你,不害臊······”
聽著外麵話題拐的沒了影,刀疤站起來把門關上,又躺回了床上。
“真他媽一天天狗屁倒灶,都是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