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影視城那邊回家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要是踩著單車的話,少說也要半個多小時。
小野單手控車,騎得行雲流水,從路邊大樹底下的陰影裏一路穿過去。
車把上還帶著那杯剛從店裏拎回來的奶茶,在店裏放的時間過於久了,過去的時候服務員給重新做了一杯,正好這會兒給圓圓送過去。
他在寫字樓底下把奶茶給圓圓送回去,又回了趟家。
二叔在家裏躺著,始終拿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他。
他怕是知道了什麽。
等到了天黑,小野借口出去,到了廢宅裏麵,果然借著手機的光,看到了他在大門口做的標記--一根牽拉在門口的棉線被扯斷了。
這一招還是跟電視裏學的。
在對開的兩扇門間綁一根細細的棉線,人開門的時候通常都不會注意腳下,一開門就斷,自然就知道有人來過。
不過好在小野的積蓄藏得隱蔽,他順手摸了摸自己水井內壁的磚頭,那上麵放著一顆渾圓的塑料珠子,是沒人動過的。
看來二叔知道了他會來這裏,但是還沒有找到具體的位置。
小野長了個心眼,去廢棄的小樓邊上找了個沒鋪水泥的地方,刨了個坑埋了兩千塊錢進去,又去水井邊上用塑料袋子裹了兩千塊錢,用磚頭壓在上麵,剩下的還是照原樣放在了井壁裏。
他回家的時候,裝作無意的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二叔眼睛裏陡然亮起來的光。
那眼神又貪婪又興奮。
小野收拾好自己,靜悄悄的躺在床上,數著時間過了一個多小時,果然聽見大門口一聲輕響,二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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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來的時候天色不早了。
朝陽隱在雲層裏,有些稀薄的霧氣,小野溜達出去,去胖嬸兒攤子上要了一碗餛飩吃。
他慢悠悠的吃完,又溜達回家,在院子裏的時候,就聽見二叔不知道跟誰打電話。
那聲音興奮的很,好像帶著一夜暴富的希冀。
小野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推開門進去。
二叔馬上壓低了聲音,背對著他用手指捂住了正在通話的手機,小野假裝沒看見他一臉的欲蓋彌彰,聽見他說:“哎!哎!對!你下午過來拿吧,說是有多少回報來著,十天就能看見回頭錢是吧。”
等到二叔打完電話,小野把手上拎著的早餐往桌上一放,狀似無意的問:“誰啊?”
二叔裝作一臉的不耐煩,說:“小孩子打聽什麽,去去去,該乾嘛乾嘛去,你不是找工作嗎?不出去在家裏乾嘛?”
小野心知肚明,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說:“現在騙子多的是,都是說能賺大錢,到頭來血本無歸的,電視上整天演這個,你······”
“騙子!?什麽騙子?你懂什麽?”二叔的眼睛瞪的溜圓兒,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一樣,說:“都知根知底的,人家帶著我賺錢我還能把人家當騙子?你這孩子屁也不知道瞎說什麽。”
這下話也套出來了,二叔知道自己露了餡,有點不自然了咬了一口油條,說:“你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