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安全帶解開，扭過身子，有些急切的說：“我不是開玩笑，我是真的覺得咱倆在一起能過好。”

“我這麽大歲數了，也不會說些好聽的。就是覺得你好，咱們這些年了都不容易，找個合適的人多難呐，玲子，我覺得你好，你呢，你覺的我怎麽樣？”

他一臉的期盼，一臉的認真，看的李姐有點不忍心。

“你也特別好。”

說實話，李姐根本沒想到馬季這麽快就會跟她求婚，她有點沒準備好。

一個人帶著孩子過了那麽多年，不管是什麽樣的苦，都習慣了。

突然有個人在身邊，每天噓寒問暖的，李姐總有一種不真實感，不知道這麽讓人舍不開的感情會不會像是鏡花水月一場，說沒就沒。

馬季還在等著她的回複。

她猶豫了一會兒，說：“你特別好。我爸我媽都覺得你不錯，我兒子也總是問我你的事情，對你特別滿意。”

“玲子。”馬季握住了她的手，那手既寬大又溫暖，叫李姐覺得一陣熨帖：“我是問你，不要說你爸媽覺得我怎麽樣，也不要說你兒子，不要他們的想法，就你自己，以後要過日子的是你跟我，你覺得我怎麽樣。”

“我？”李姐給人家當了這麽多年的女兒，又給李博當了這麽多年的媽媽，習慣性的站住家人角度考慮，很少想到自己。

但是馬季讓她說一說自己的看法。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有點陌生，又有點無與倫比的好。

李姐反握住馬季的手，那手上並不細嫩，有一點經年累月勞作磨出來的繭子，兩隻中年人的手握在一起，李姐輕輕的說：“我覺得你好。你很大度，很成熟，還尊重我。”

“那你願意跟我一起生活嗎？”

這樣的一個男人，誰不願意呢？李姐想起認識以來，馬季種種體貼的舉動，還有他活潑開朗的閨女，總是打聽自己情感動向的兒子。

“我願意的。”

馬季明顯鬆了一口氣，說：“我真是害怕你拒絕我。”

“我這一輩子也就求過這麽一次婚。”

李姐在他手上拍了拍，說：“那扯平了，我也是第一次被求婚。”

她跟馬季告別，帶著亮閃閃的戒指上去的時候，李博一眼就看到了。

這個半大小子像是脫了韁的毛驢一樣，滿家撒歡，連帶回來的飯菜都顧不得吃，就抱著手機給姥姥姥爺報喜去了。

李姐看著李博一臉的歡脫，無奈的搖搖頭，她把飯菜放在桌上，朝著臥室裏大聲說道：“博兒，一會兒趁熱把飯吃了啊。”

臥室裏李博抱著手機喋喋不休，哪裏還聽得見。

李姐自己進了臥室，坐在梳妝台前，把耳朵上的耳環摘下來。

鏡子裏的那個自己還雙頰泛紅，看起來滿目春光，比之前年輕了不少。

她輕輕撫了下臉頰，從抽屜深處把那張看了無數次的照片翻了出來。

上麵年輕的男人嘴角含笑，安靜的看著她。

手上的戒指迎著客廳裏照進來的一點燈光，鑽石反射出來的光點格外璀璨，映在照片上男人的笑臉上，像是鍍上了一層生動的光。

李姐歎了一口氣，把照片複又塞回抽屜裏，說：“過去了。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