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果然去店裏轉了一圈就回來了。
他急吼吼的,一來是確實對上班這件事不耐煩,二來好奇的要命。
那個妹子看起來跟昨天一點都不一樣,身材好就不說了,剛才看了那一麵,像是沒有化妝的,沒有化妝的女孩子能長成那個樣子,實在是難得。
要不是陳鍾是他的好哥們兒,他都要後悔當時沒有英雄救美了。
顧淺有陳鍾家的鑰匙,他下午回去的時候,果然陳鍾在書房裏趕稿子。
他的書房裏堆滿了手稿分鏡頭還有各種各樣的大綱企劃案。
角角落落裏都沒法下腳,隻有書桌前堪堪刨出來一個剛好可以坐進去一個人的地方。
顧淺站在門口,看著陳鍾戴著眼鏡,手裏抓著壓感筆不停的動作著,他在門口咳嗽了一聲,果然陳鍾頭也沒抬,說道:“你天天這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老爺子不跟你鬨別扭有鬼了。”
“鬨唄,我早就說了誌不在此,他非要一門心思的自己給我開個店,開非得逼著我去每天看看才行,你說家裏那麽多套房子,光收租就夠過日子了,何必還要給自己找麻煩,我跟你講那個店,開了快一年了,現在還每天往裏虧錢呢。”
“你真是,你老子好心當了驢肝肺啊。”
“不是我說,每天一睜眼,房租,水電,店員的工資,還有當初裝修花了那麽多錢,好好的房子轉手租出去,躺著數錢多好,非得把自己搞的疲於奔命,我們家裏呀,就沒有這個做買賣的命,就我爸,非不信呢。”
“你可不要羨煞我等社畜了。”陳鍾手下不停,嘴裏也沒閒著。
“你看看我們,每天累死累活,頭發都要掉光了,賺來的錢也就勉強夠個生活,你這拆二代不好好珍惜,抱怨什麽啊抱怨。”
“哪有你想的那麽舒服,我空有拆二代的名頭,沒有拆二代的命啊。老爺子早幾年窮怕了,手裏有點錢也不準我亂花,”顧淺揉了揉自己的眉頭,顯然對自己父親這個摳門的德行有很多不滿:“都什麽年代了,在家吃飯的時候還要把碗底吃乾淨,頭一天吃不完的第二天接著吃,我跟你說,這幾年最怕的就是過年,過了除夕夜和大年初一,整整吃半個月的剩飯剩菜。”
想到過年回家這一茬,陳鍾也十分頭疼。
他無話可說,指了指廚房的方向,說:“還給你留了半盆魚呢,也是剩菜,你吃不吃。”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倒人胃口你算老大,吃什麽吃,我剛從外邊回來。”
陳鍾家裏不光玩偶多,他從業時間不短了,宅歸宅,網上認識了很多乾他們這一行的朋友,不光有跟他一樣畫漫畫的,還有寫書的,做自媒體的。
網上交心總比現實裏要容易一些,他家裏隔三差五的就會有朋友給往來寄東西,出版的漫畫和書,還有各種各樣的特產什麽的。
顧淺最喜歡在陳鍾家裏呆著。
他回來了也不回家,從書架上翻了幾本漫畫出來,又從茶幾下邊翻出一個裝零食的大箱子來,邊吃邊看。
陳鍾也不管他,自顧自的做事情。
他宅的厲害,要是加入工作室的話,工作還能輕鬆一點,起個線稿填色什麽的有專人負責,可是陳鍾不喜歡坐班,自己單打獨鬥習慣了。
每次到了後期上色的時候,上的腦袋疼。
顧淺躺著看漫畫,又吃了一會兒東西,胃裏塞滿了就格外容易犯困,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陳鍾在書房裏工作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夜色漸起的時候,他把眼鏡摘下來,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