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英英下班回家,靳大強還沒有回來。
她稍微收拾了一下往外走,借了金耳墜的錢,人家再次說起聚餐的時候,蔣英英就不好意思拒絕了。
好在都是一群實惠的人,約好的地點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高消費。
普普通通的一個館子,上班的時候蔣英英時常從那裏路過,一次都沒進去過就是了。
暫時擺脫了家庭的女人們都很開心。
吃飯的時候聊聊天,連蔣英英都跟著放鬆下來,暫時忘卻了家裏的煩惱。
她跟著喝了一點酒,暈乎乎的。
臨散攤的時候,金耳墜摟著她的肩膀,非要跟她一起出門。
蔣英英麵對這個債主,有點拉不下來臉,金耳墜顯得高興極了,在蔣英英耳邊說:“妹子,一看你就是個能乾的,平時不聲不響,手下利索的很。上班還惦記著家裏,你老公有福氣啊。”
“大姐,你喝多了,我給你打個車你回去吧。”
“沒沒沒,大姐沒喝多少。”
蔣英英扶著她走到馬路上,招手攔了個車,把金耳墜塞進去,出租車司機飛快載著人走了。
她鬆了一口氣,慢吞吞的走回家裏去。
怪不得靳大強喜歡喝酒,這種飄忽著全身放鬆的感覺,確實好的不得了。
隻不過平時,家裏麵的經濟狀況不允許她這麽放鬆,孩子上學要錢,家裏生活要錢,靳大強又是個隻顧著自己痛快的。
她迎著月色慢慢的走著,到了家門口的時候,長歎了一口氣。
不想回家。
一回家,所有的事情都毫不留情的壓在她的肩膀上,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蔣英英在黑暗中推開房門,靳大強睡在沙發上,渾身散發著酒氣。
他又去喝酒了。
誰不想醉生夢死,將煩惱統統忘在腦後呢?
蔣英英去了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她欠了金耳墜六千塊錢,但是上班每個月工資,連全勤都算上,也就三千塊錢,這點錢要分兩次才能還清。
不,不一定。
家裏的生活全靠她那點收入支撐,靳大強早就不往家裏拿錢了,還有孩子的生活費。
要湊齊六千塊得猴年馬月。
蔣英英喝了點酒,膽子大了許多。
家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孩子也不是她一個人生的,為什麽到頭來責任就都是她的?
她有些生氣,走到沙發邊上看了一會兒熟睡的靳大強,伸手將他搖醒了。
靳大強沒睡夠,腦子生疼,酒精沒有散發完,這會兒突然被搖醒了,眼底都是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