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一下黑了。
靳宴起身起到一半,卡住了。
因為時寧還說了句:“我也很累了,好困。”
最後兩個字,她一邊說一邊張嘴,多可憐似的。
靳宴:“……”
前一秒還氣焰衝天的,他咬緊了後槽牙,愣是瞬間偃旗息鼓了。
隔著黑暗,他聽著她的呼吸,從一開始的小心,到慢慢的均勻,仿佛真是累過了,眨眼間就能睡過去似的。
他保持著同一個動作許久,氣得本想重重躺下,身體卻誠實地先一步放輕了動作。
時寧豎起耳朵,偷偷睜開一隻眼,確定麵前的“陰影”不在了,她才放心地入睡。
她是睡了,靳宴卻睡不著。
他轉過身,回想她在鳳鳴山莊對老太太說的話,那U盤裡的一堆視頻,還有白天她穿著婚紗亂跑,真覺得這輩子所有的委屈,都一下子吃齊了。
那些就算了,她新婚夜還耍無賴。
對了,還有剛才在浴室,她說守著他,結果中途還跑了!他差點摔死在裡麵!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反複之下,他轉過了身,直麵她的方向。
視線適應了黑夜,他已能看清她麵部的輪廓。
她真睡著了,睡得特彆安穩。
他伸出手,想往她臉上捏一把!
念頭一出,又中途拐了彎,捏什麼捏,捏了有什麼意思?
他乾脆翻了身,雙手撐在時寧身側,定定地看她。
靠得太近,彼此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他氣息不知覺加重,她卻平靜勻和,對比之下,他心裡更不平衡。
新婚夜,她就一點意思都沒有?
愛與欲是分不開的,她這麼平靜,是欲不夠,還是愛真的太少。
這麼一想,渾身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