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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立東看著窗外的夜色,他已經到了四川兩天,財務的資金到賬,渠道有條不紊的鋪開,沒有人搗亂,一切都格外順利。佳峰電子再次對外進行市場擴張引起不少人的注意,這段時間關於陸峰的發展模式都快吵翻天。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看好,越專業的人越覺得不可能。國內的電子技術、專利和外資比起來,宛如鴻溝一般大,想要追趕上去,需要的資金是無法想象的龐大,彆說一個價值十億的佳峰電子,就是翻十倍,也不可能。認為佳峰電子這模式不錯的公司沒幾家,其中有一家小公司就是華為。這兩天朱立東對外發了個聲,表示佳峰電子的財務狀況非常良好,年底前不僅要打通四川銷售渠道,還要打通廣州的渠道,為年底的大戰做準備。一些記者問了關於佳峰電子去東莞建廠的事情,朱立東表示這個並不是自己負責,有相關的消息會第一時間透露出來,希望大家多了解關注佳峰電子。對於這種頻繁對外公布財務狀況、市場開拓狀況和未來計劃報告的做法,外界紛紛認為佳峰電子在為融資做準備。行業、金融、市場、大公司博弈,這些距離白梅花這個剛從農村姑娘而言,太遙遠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她還是睡不著,桌子上放著火車票,她坐在舒適的沙發上環視著這個屋子。這短短幾天的時間,對她的衝擊太大了。看著桌子上的那張車票,她不想走,這裡的一切都美好的讓人留戀,她回來的時候跟前台打聽了一下,這間房子住一晚上幾百塊,說是什麼套房,貴的很。沒有人見識過天堂後還能毅然決然的返回地獄。臟亂差的農村對於白梅花來說,就是地獄。她坐在那看著窗外的夜景,靦腆的心在蠢蠢欲動著,內心深處不斷的告訴自己,留下來吧,陸峰很好說話的,多住幾天。看他那樣子很有錢的,不差這點兒,明天跟他說。白梅花看著手裡的車票,鬼使神差的將它撕碎了,接著又怔怔的望著,不知道在想什麼。次日,陸峰睡到日過三竿方才醒來,剛醒就接到了劉泉的電話,對方一頓追問到底怎麼回事兒。陸峰想跟他聊聊這事兒,可又不知道從哪兒開始,隻能歎了口氣,說一聲抱歉。掛了電話,陸峰又給朱立東打過去,問了一下市場的情況,聊了快一個小時,掛了電話又給魏豔丹打過去,問一下她小家電的市場跟進情況。白梅花一直站在陸峰的房門外轉悠,敲了兩次門,可能是敲門聲太小,陸峰沒聽見,她站在門口來回踱步。葉無聲走過來看到白梅花問道:“怎麼了?你不是買了票嘛?”“我.....那個....。”“是不是去火車站沒車啊?有什麼事兒跟我說,陸總比較忙,我給你找個車送去車站。”葉無聲說道。“不是,不是的!”白梅花窘迫的連連擺手,總不能說,自己覺得這裡很好,想多住幾天吧。葉無聲看她這樣子,以為是想跟陸總告個彆,畢竟她這樣的姑娘,看到陸總這樣的青年才俊肯定想多接觸一下,心裡有想法很正常,他也能理解。“那就告個彆再走吧!”葉無聲說著話敲了敲門道:“陸總,您醒了嗎?”“醒了,等一下。”陸峰說完朝著電話道:“小電器方麵我們研發比較晚,但是晚不代表不行,做好協調工作,你啊,在內部成立個項目組,負責項目跟進,主要是針對市場上的產品、公司、市場進行跟進,分析,做成報告向上遞交,明白嘛?”“明白,陸總!”魏豔丹答應道。“那就先這樣,掛了。”陸峰說完把電話掛斷,站起身打開了門。“陸總,該吃飯了。”葉無聲道。陸峰點點頭,看到白梅花一愣,問道:“你不是上午的火車嘛?沒走啊?”“我...我睡過頭了。”白梅花結巴道。“下午還有回去的車嘛?”陸峰問道。“我想...想.......”白梅花低著頭,眼睛看著自己的手,兩隻手快把衣角揉爛了,一個想字卡在嘴裡半天,聲音低的像是做錯事兒的孩子。“我一會兒去餐廳,你先去吧。”陸峰衝著葉無聲道。葉無聲點點頭走了,陸峰看著站在那的白梅花,身上的衣服依舊那麼樸素,腳上一雙小白鞋洗的乾乾淨淨。她身上透著一股子單純,再加上父親重病,出來打工,陸峰對於這種女生沒啥抵抗力,就像是當初的江曉燕一樣,總想幫她一把。“進屋,坐下來說。”陸峰說道。白梅花低著頭站在那一動不動,肩膀一聳一聳的,不停的吸鼻子。“怎麼了?”陸峰彎下腰看著她的臉,黃豆大的淚滴往下掉,急忙道:“怎麼哭了啊?彆哭,彆哭,彆委屈,來來來,進屋說。”陸峰拉扯著她的胳膊進了房間,坐下來道:“我沒照顧好你嘛,還是覺得我怎麼了?我這幾天也是忙,知道你一個小姑娘第一次出遠門,路上還遇見那麼多事兒,不容易,是我粗心了。”“沒有,不怪你,你對我很...很好!”白梅花抬起頭帶著哭腔道。“那你哭啥?怕掙不到錢,沒錢給你爸治病?”“我.....我想留下來。”陸峰看著她歎了口氣,她那個表姐是乾啥的,陸峰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這麼單純個姑娘,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進火坑啊。若是陸峰無能為力,也隻能感歎一句世人皆苦,可是現在幫她一把,對陸峰來說就是舉手之勞,自然動了惻隱之心。陸峰以為她是想留下來打工,想讓自己幫忙找個好點的工作。“那就留下來,不哭了啊,日子會好起來的,你要記著,這個世界會善待善良單純的人,笑一下,愛笑的姑娘運氣不會太差。”陸峰看著她道。白梅花聽到自己可以留下來,抬起頭露出了笑容,點頭道:“謝謝!”“不客氣,咱兩也算是緣分,你爸做手術需要多少錢啊?”“一萬多!”“這樣吧,錢我替你出了,你也彆找你表姐,我空出手來,給你找個合適的工作,你就在這上班,你在村裡也是教書,我給你在本地尋摸一個老師的工作。”“這裡的老師能掙多少啊?”白梅花問道。陸峰還真不知道現在的老師能掙多少,覺得怎麼也不比工廠裡打工的少吧,說道:“三百左右吧。”三百塊!一年就是三千六,很不錯的收入了,她在村子裡教書,一個月隻有一百一,基本上翻了三倍。白梅花笑逐顏開。“先吃飯去吧,開心一點。”陸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了一句,世界會善待單純善良的人。餐廳裡人不少,有幾個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白梅花跟她們比起來,顯得是那麼蒼白,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幾個女人,目光裡有渴望。葉無聲坐在對麵說道:“陸總,太子輝今天打電話過來說邀請我們去跟柯丙見麵。”“談什麼?”“就是說,洗洗澡、泡泡腳、唱唱卡拉OK,其他的沒說。”“不去!”陸峰直接拒絕了,說道:“告訴他們,如果不說清楚我偷啥了,我這個小偷沒臉見他們,公安那邊有消息沒?”“有,昨晚抓了不少人,可是早上又放了,那邊消息亂的很,第一次給咱打電話還說,人已經抓到了,就是那幫人威脅我們,結果幾個小時後又打電話過來,說證據不足,除了幾個人涉嫌鬥毆被拘留,其他人都放了。”“然後,又打過來說,肯定把那些人抓回來,給我們一個好的營商環境,這腦子是不是有病?”陸峰聽到這種情況眉頭緊皺,抓了放,放了抓,前後說的話自相矛盾,隻能說明在內部體係中有兩股力量在來回拉扯、博弈,雙方都在打電話進行施壓,才會造成這種情況,抓了放,對兩邊都是個交代,隻能說神仙鬥法,苦了下麵人。陸峰臉色有些難看,若不是柯丙找事兒,他現在立馬就走,就算是何家樂說的那些都兌現,他也不想多呆,一家企業在一個地方伺候一個爹還好說,要是兩個爹,而且誰也得罪不起,純粹是找罪受。“晚上去!”“去乾啥?”“去洗洗腳、泡泡澡、唱唱卡拉OK。”陸峰沉聲道。白梅花在一旁豎著耳朵聽著,開口道:“我能不能去啊?也想見見世麵。”“彆去了,場合不合適。”陸峰隨口道。“哦!”白梅花低著頭吃飯。陸峰看她情緒有幾分低落,又一想這幾天都在屋子裡呆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說道:“去吧去吧,反正又不花錢。”“謝謝!”白梅花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吃過飯,陸峰一個電話打給何家樂,他這一次是真的想要走了,如果隻是地頭蛇鬨騰,跟何家樂關係好,一個電話就能解決,關鍵是神仙鬥法,陸峰在其中也隻能算個凡人,沒必要趟這趟渾水,今天晚上去找柯丙,也是想把話說清楚。“喂,陸總嘛?”電話那頭傳來何家樂的聲音。“是我,我聽說抓的那些人又給放了。”陸峰沉聲道:“我就是個商人,就有倆錢,沒啥權力,您跟誰鬥法,彆牽扯我,這幾天我都睡不踏實。”“陸總,這叫什麼話,放了可能是因為證據不足,不要多想。”“不是我多想啊,聽說是上麵有人打電話施壓了,你要抓的人,另一個人打電話就能放了,我不知道這裡麵水多深,從我踏入這裡開始,你先是神神叨叨的讓我跟你合作,拿個廠區勾搭我,接著柯丙手底下人就開始威脅我,我不玩了,我去深圳多好。”“彆彆彆,陸總彆說氣話嘛,當地的情況確實有些複雜,是可以克服的,你要相信我,就是柯丙在本地有點關係,我呢,來的時間短,不好意思直接出麵擠走他,會傷了一批本地企業的心,就這麼點事兒!”何家樂糊弄道。“您是真把我當智障,一個地方企業,經營的關係再大,能打個電話,讓您點名要抓的人給放了?”陸峰直搖頭,說道:“柯丙給我打電話過來,說晚上見個麵,我去了把話說清楚,就走人了!”陸峰說完直接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