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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總已經快扛不住了,這兩天的時間都沒有好好休息,正兒八經的在做極限挑戰,外麵一點消息都沒有,心理防線隨時處於崩潰的狀態下。
“你這樣扛著沒什麼意思,誰會心疼你?我這麼跟你說,我們已經掌握了一部分情況,不管你說不說,你肯定是跑不了,真要開始全麵抓捕了,你信不信那些人把罪全推到你頭上?”一個警官抽著煙說道:“你也這麼大個人了,有些道理不用我說,那些人是什麼樣子,酒桌上的兄弟義氣在大事兒麵前還能剩下幾分?再告訴你一個事兒,這幾天沒有一個人打電話來想撈你的,就說這麼多,你先回去休息,好好想想。”
譚總拖著疲憊的身子往監舍走,心裡已經有些鬆動了,這樣折騰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就怕最後自己抗下了所有。
回到監舍門口,走過來兩個警察,朝著他說道:“你那個監舍人滿了,今天換個地方,老實點啊。”
說著話把他帶到了拐角處的一處監舍,裡麵有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胡子拉碴,看上去神情很是陰鬱,半躺在角落裡一聲不吭。
譚總進了裡麵直接躺在了板床上一動不動,一個小時後,角落裡的男子忽然動了一下,站起身朝著譚總走了過來。
譚總發現這個人靠近自己,抬起頭頗為謹慎的看著他問道:“有事兒?”
“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他盯著譚總,那雙眼睛毫無生氣。
“不玩,累的很!”
“玩一下唄,躲貓貓,好玩的很!”
“你這人有毛病吧?”
譚總還沒等說完話,忽然被這人從背後勒住脖子,一瞬間整個人玩命的掙紮,從床上被坨了下來,麵色發紅,眼睛瞪大,拚命的用腳踹著床架子。
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下一秒值班的警察衝了過來,看到這種情況也是嚇了一跳,打開房門將兩人分開,隨後把譚總拖了出去做心肺複蘇。
一個小時後,譚總決定說了,此刻他已經明白,自己被拋棄了,那幫東西為了自己不惜要他的命。
1996年的第一個月,經濟大省已經意識到了國企改革必須要動真格的了,再不動真格的,彆說鐵飯碗,就是合金飯碗都得被這幫人啃了。
次日,一些重要報紙上開始刊登國企改革的會議,坊間也在傳聞要出現工齡買斷製,很多人都在說,這件事兒是黃友偉推動的,私底下對於黃友偉的謾罵之聲四起。
國營還是民營在當初爭的麵紅耳赤,堪比商界的技工貿與貿工技,有人甚至把這件事兒上升到路線,顏色,左右等高度,大力推動民營經濟就是走資派。
天亮了,又是一夜過去,上午黃友偉再次召開會議,在會議上這一次徹底挑明了改革,就是要改變,就是要讓國企換個活法,讓那些在國企內部掛病退拿工資,花錢買長期工的人,想著鐵飯碗吃一輩子的人想法落空。
社會應該充滿競爭力,而不是躺平。
對於現在的人來說躺平似乎是個新鮮詞兒,可是在那時候,家裡花點錢,找找關係買個長期工,弄個鐵飯碗,就真的一輩子躺平了,那家夥,躺的是真平,不是現在年輕人可比擬的。
對於省裡麵來說,佳峰是個挑膿瘡的針,周總這幫人也不過是個過程,最終還是要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周總一夜未眠,早上七點多接到一個電話,說譚總並沒有死,這讓周總徹底死心了,立即開始安排護照,準備悄悄出國。
上午,省廳會議上,對於國企改革深入推進工作進行了討論,會議上決定要抓一批人作為典型案例,也表現了省裡的決心。
會議開到這個程度,所有人都已經明白開弓沒有回頭箭,有些人注定不能安穩著陸了。
上午十點,譚總已經交代的差不多,整個人疲乏到了極點,要求給他一個單間,讓他好好睡一覺,十點半專案組經過省裡批準,絕對拘留汪瘦子,吳院長,侯局長,周總父子等一批人。
這一次的抓捕為秘密行動,先不對外公布,這些人到案後進行突擊訊問,把裡麵的彎彎繞繞搞清楚後再對外公布。
下午兩點,吳院長等一批人被從辦公室帶走,而周總父子倆則是在機場的高速路上被攔截了下來。
消息傳回來,黃友偉一顆心放在落在了肚子裡,朝著身邊的秘書問道:“沒抓陸峰嗎?”
“沒有,這一批名單裡沒有他。”秘書有些不解道:“為啥要抓他啊?他前天就住院了,聽說是頭疼,現在在第一人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