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本來耿尋還是很認真的在等宋汐打架來著。
他看宋汐他們喝的開心,也不好意思去打擾,就在角落裡抱著一壇子酒,極其乖巧的等著宋汐來找他。
可惜,他還沒喝幾口,就被沈小白和聶邵一薅走了。
行酒劃拳,一杯接一杯,硬生生把酒量還算不錯的耿尋灌醉了。
少年抱著半空不空的酒壇子,身處在熱鬨的人群中,卻覺得格外孤獨。
隻剩他一個人了……
哥哥和雛菊姐姐,都不在了。
耿尋眼角有些濕潤,少年倔強的仰著頭,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那樣顯得矯情。
沒等他端著少年敏感的自尊心,接著emo的時候,旁邊突然伸出來一隻手。
勾肩搭背的沈小白探頭看了眼他的酒壇子,狠狠跟他碰了個杯,不滿的開口,"乾嘛呢耿尋,養魚啊!"
陡然回神的耿尋下意識露出那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
他壓低眉毛,狹長的丹鳳眼平添兩分狠厲。
轉頭卻發現沈小白已經自己開喝了。
耿尋茫然的晃了一下酒壇子:"……"
他愣了一下的功夫,沈小白喝完了,這個棒槌"啪"的一摔酒壇,又探頭看了一眼耿尋的酒壇子。
"你行不行啊耿尋!"
醉醺醺的沈小白追著耿尋繞著後山跑了三圈,硬生生看著他把那壇子酒喝完了。
"……"
耿尋徹底木了,已經把emo這件事忘腦後了。
媽的。
狼騎跟你三天你毫無察覺,我漏個壇底沒喝你攆我三條街!
真服了。
宋汐遙遙看著,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熱愛熱鬨。
她一手托腮,一手也有樣學樣舉起酒壇子,火光的映照下,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笑著招呼秦雅和塗薇薇:"咱們也喝。"
"好嘞!"
酷愛喝酒,但為了形象,一直壓抑本性的秦雅敷衍的碰了個杯,就從諫如流的舉起酒壇子。
"噸噸噸"就灌下去了。
合歡宗優雅大師姐的人設直接拋到了九霄雲外。
剛剛端起酒壇子的宋汐:""
小抿一口辣夠嗆的塗薇薇:""
幾人對視一眼,忍不住都笑出了聲。
雷峰的山很多。
綿延的山脈上,說自己去閉關的昌夷老祖獨自一人坐在後山的半山腰,手裡晃著一壺酒。
白衣老者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手裡的拂塵,垂眼看著下麵一眾圍著篝火坐著,圍觀神農門親傳們跳鋼管舞,放肆而又瀟灑的少年人們。
忍不住沉沉歎了口氣,眼中帶了兩分懷念。
少年人啊,就該這樣才對嘛。
什麼恩怨仇恨,浩然正氣的,都不要急,先挑起清風明月和草長鶯飛——
少年郎的肩頭,本就應該滿是美好的事物啊。
他們看春風不喜,看夏蟬不煩,看秋風不悲,看冬雪不歎,看滿身富貴懶察覺,看不公不允敢麵對。
一身的少年意氣,蓬勃而充滿活力。
昌夷老祖晃了晃酒壺。
他能守多久,一定就守多久。
隻可惜,這樣瀟灑恣意的時光,終究還是不多了。
夜色漸晚。
下麵的喧鬨也漸漸安靜下來。
看著下麵逐漸喝的東倒西歪,三三兩兩聊著天的晚輩們,昌夷老祖笑著搖了搖頭,兀自調轉酒壺,瓶口朝下,遙遙對著漆黑一片的深山敬了杯酒。
老家夥們。
真想你們啊。
***
次日一早。
宋汐都不記得自己喝的迷迷糊糊,究竟是怎麼回的洞府。
她從玉石板上坐起身,腦子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從儲物袋裡掏出了銀衣費儘心機也要避開彆人塞進她手心的東西。
東西很小巧。
是一枚隻有半個巴掌大的迷你小骷髏頭。
看起來很幼稚,甚至有點中二。
很像現代淘寶9.9包郵一大包的那種塑料擺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