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侯府又傳出了閒話,大抵都是蘇幕煙沒用,送上門去都沒人要之類雲雲。</p>
很快,二房三房都知道了。</p>
二房陸義和夫人李氏素來便不喜歡大房,老夫人對大房過於偏愛,以至於孫兒輩中,也十分偏愛陸君禮,對自己的兒子陸啟視而不見。</p>
倆人對陸君禮的軍功都嗤之以鼻,對他腿傷之事更是處於看熱鬨的心態。</p>
他們巴不得陸君義腿真瘸了,最好瘸一輩子。</p>
“讓自己媳婦出賣身子去換藥,嘖嘖嘖,他倆母子還真做得出來。要是大哥還在,大房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這幅模樣,丟人哪。”陸義說。</p>
李氏湊過來,小聲嘀咕:“怎麼聽說沒成事,到底成沒成?這侄媳婦也算一等一的美人,就是和尚見了都得念錯經,那永安王當真就一點不動心?”</p>
陸義也覺得奇怪,摸著下巴嘀咕道:“許是他不好這口?”</p>
晚膳後。</p>
兩個孩子都過來找蘇慕煙。</p>
如今,她已經和陸君禮成親三年,也就是說,她已經照顧了眼前這兩個孩子整整三年。</p>
陸菲今年八歲,出落得端莊漂亮。</p>
細細看,那鼻梁和臉蛋,與那趙欣兒竟有七八分像。</p>
再看陸康,才六歲,眉眼間已經有陸君禮的影子,今後會越長越像。</p>
當年,她是多信任他們,竟然從來沒有懷疑過倆人的來曆。</p>
又是多眼瞎,竟然看不出來陸康多像陸君禮。</p>
恩人?</p>
陸君禮後來就是這麼形容趙欣兒的,說他小時候沒了爹,娘親忙著掌家,且從小對他便特彆嚴厲,他不是在練武就是在讀書,弟弟們也都不跟他玩兒,他常常覺得很孤獨。</p>
這個時候,趙欣兒出現了,他是一個販棗兒商人的女兒,一年有三個月跟著爹爹在京城賣棗兒。</p>
倆人在燈會上認識,趙欣兒跟著爹爹經商,走過許多地方,見過許多風土人情,與陸君禮來說,特彆新鮮。</p>
每年的這三個月,她都會私下裡過來找他,給他說外麵的故事,幫助他度過孤獨難熬的歲月。</p>
他那時候說恩人時,蘇慕煙並不知道陸君禮說的是趙欣兒。</p>
直到他說得多了,她才從蛛絲馬跡中推測出來。</p>
可那時候,她仍舊沒有懷疑這陸菲和陸康,會和趙欣兒有什麼關係。</p>
他將孩子交給她,她確實不負所托,矜矜業業教育。</p>
可結果呢?</p>
陸康做了皇太孫書童,陸菲被端親王妃看中後,侯府便覺得他們的如今這般優秀,生母自然不再低賤,已然配得上陸君義了。</p>
也就鬆了口,願意接納她。</p>
為了幫她安排個高貴的出生,王氏竟認了她當義女。</p>
如此一來,她蘇慕煙,便是橫在二人中間的那道牆,不得不拆除。</p>
“母親,我們何時開始練字?”陸康問,打斷了蘇慕煙的思緒。</p>
他從前是個愛玩鬨的孩子,是蘇慕煙給他灌輸無數修身立業的大道理,半威逼半誘惑地讓他養成了每日讀書寫字的習慣。</p>
每晚,她都要帶他練半個時辰字。</p>
而陸菲,則已經開始練琴、下棋。</p>
如今,蘇慕煙看著他們倆,三年來所培養的情誼,已然隨著她的死去,煙消雲散。</p>
如今,她可不想再做嚴厲的母親,成日拿著棍子催他們上進。</p>
想玩?</p>
那便陪你們好好玩吧。</p>
“母親今日不適,晚課就免了吧。”她笑說。</p>
又看著陸康,捏著他的小手,柔聲道:“康兒最近讀書辛苦,母親很是欣慰,想要什麼獎賞?你不是喜歡紙鳶嗎?母親明日給你做,可好?”</p>
陸康到底還小,一聽母親說可以玩,什麼念頭也沒有,直接開心得跳起來:“真的嗎?母親,我可以玩紙鳶嗎?”</p>
“當然。”</p>
又對菲兒說:“菲兒,你最近練琴也辛苦,如今琴技已突飛猛進,比旁人都精湛許多。前幾日,我見你偷偷煩看秀兒的胭脂,可是想學?那明日母親就教你製胭脂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