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口出狂言(1 / 2)

月下傾 逐一 1852 字 4小時前






“他娘的,蒼狗那廝甚是狡猾,仗著馬術熟練,又悉知地形,東竄西跑不與我軍交鋒,以長祁山為據。”王崇取下兜鍪,重重扔在條案上,端起案上茶水“咕嚕咕嚕”一飲而儘。

西州大營綏元將軍王崇,王清和、王晰揚父,官四品,在主將上任前負責整個西境的軍務。

王清和上前幫王崇卸下甲胄掛在衣架上,“說到遊竄,孩兒昨夜在西山鎮抓了一隊強搶百姓糧食的蒼部驍騎。”

“狗娘養的,敢情他們擱那跟老夫玩兒,竟偷偷流竄來劫百姓的糧,如此看來……,這仗得速戰速決。清和,我軍還有多少糧草?”王崇問。

“回父親,這大蒼國毫無預兆犯境,讓我軍沒有一點準備,別說糧餉,連主帥都沒有,”王清和頓了頓問,“父親不是說雲州的紀大將軍要來西州赴任,可說何時能來,若他能帶些糧來我們的將士就不至會餓著肚子去打仗。”

“我三日前就派人八百裏加急上報京都,想來消息該回來了。”王崇說完轉眼看向王晰揚,又把目光落到王晰揚身邊的應疏月身上。

知道王崇在看她,應疏月一如既往淡然,不好奇也不慌張,餘光瞥見看他坐在案後,一身凜然威嚴,眼神犀利。

忽然,他開口,音色粗躁:“哪裏撿來的女娃子?這麽冷的天,為何不給人添件襖子?你們吃著昭盛的糧餉就是這樣對昭盛百姓的?”

王清和小步退至案前,拱手見禮:“回父親,這位姑娘是孩兒從西山鎮帶回營的,孩兒追擊敵軍到西山時,那夥人已經被她解決得差不多了,她還殺了驍騎頭領。”

“哦?”王崇起身,從案後走出來,直到應疏月身前才停下腳。應疏月抬頭正視他,見他身高中等,不胖不瘦,留著一撮短須,皮膚黑褐,額上幾道深深的橫紋,皆是常年風吹日曬的痕跡。他饒有興味地上下打量著應疏月 ,“你叫什麽?”

“應疏月 。”

“應——疏——月,”王晰揚將目光轉向她,一字一頓念出她的名字,“可是那雪淡星疏月有光,廣寒仙府歲偏長?”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像個紈絝的人還有點學識,應疏月沒看他也不搭他話,隻正視著眼前的王崇。

王崇看她與自己對視半點不怯場的模樣,臉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才說:“小小年紀,竟能斬殺大蒼驍騎部的頭領,果真英雄出少……”他眼睛轉向王晰揚,睨了他一眼,“……女。”

王晰揚被他爹犀利的眼神怔得一瑟縮,暗暗垂下了腦袋。

片刻,帳外進來一人,“稟將軍,京都急報。”

王崇三兩步邁過去,接過信打開,認真閱覽,臉上的表情驟然黯沉,且越來越難看,手也隨之抖動,信紙在他粗礪的掌中顫顫欲落。

王晰揚過去拿過信箋,小聲讀出來。

應疏月聽他念出聲,意思大概就是:京都一個叫衍王的人發動叛亂,殺了皇宮裏所有的人還有自己的族親,還沒坐上皇位就被一個叫翊王的人帶著紀家夫婦兩位將軍給攪和了,搞得個兩敗俱傷,同歸於儘的場麵。最後被一個叫慕雲雪的開國太子帶著什麽翊王世子繼承大統……應疏月隨便聽了一耳朵,覺得這些皇家爭權奪位的戲碼真夠複雜,後麵的內容王晰揚沒再念出聲,也不知是什麽。

“爹,這信上說新帝登基,四境虎視眈眈,已經有西、北、東三處進犯我昭盛國,原本要來我們西州的紀大將軍也……”王晰揚手裏攥著那信,信紙被他捏得皺起一大片,王清和又將信奪了過去,默讀起來。

王崇深深呼吸幾口,走回案後,重重坐下,說道:“難怪,難怪,我說這火怎麽就突然燒起來,原因在這兒呢!”

“想是那衍王早就和外敵通了氣,沒想他未成事,就這麽死了,留下這些禍患給我們這些駐守疆土的將士,可恨至極。”王清和眸光含恨,咬牙切齒。

王崇說:“新帝得知邊防戰事吃緊,遣人運來糧草,西州路遙,可能要等上好幾日。如今北境有柏淮將軍鎮守,東海有驃騎大將軍陳若駐防,他們兩地皆比西境富庶,兵馬也足。偏西州隻有我一個四品將統領全軍,這倒不打緊,我還能應付,如今最關鍵的是那大蒼主將一直在長祁山頂窩著,又時不時進犯,若能先將他們將首解決,剩下的就好辦了。”

柏淮?

應疏月站立一側,聽他們議論。是她印象裏那個柏淮嗎?

一個意料之外,卻情理之中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或許是時間太過久遠,她腦海裏怎麽也描繪不出那人的樣貌。

他,真的做了將軍!

“他們選長祁山選得真毒,那山西麵是斜坡,東麵是峭崖,猶如一道天賜的屏障,既方便他們出入又能防止我軍襲擊。”王清和道。

聽他們講了半天,從中也聽出了一些眉目。

“那就是說東麵崖壁防衛薄弱,最易攻擊?”應疏月突然插話。

“易!?”王晰揚一下跳出來,兩眼溜圓地看著她,“你是不知道長祁山東麵的崖壁像刀削一樣又高又平,根本不可能上去!人上去的可能比天上劈下一道天雷炸了那山還……不可能。”

高崖?能有多高?這西境有比無琊山還高的地方嗎?無琊山巔高入天際,她還不是上去過。

“我能。”應疏月道。

王崇一聽,哈哈大笑,“我國雖然也出過驍勇善戰的女將士,比如最為人熟知的晏無雙晏將軍,就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人家那是真刀真槍在沙場上廝殺,可不是誇誇海口就能打下勝仗。”他忽而止了笑,“我曾跟底下的將士放話,若是有人能從長祁山東麵上去,本將就提他做校尉,如今過去幾年了,可有人能?”

“沒有。”王晰揚撇嘴搖頭,附和他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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