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有何不同(2 / 2)

月下傾 逐一 1348 字 6小時前






不是她的床?

她猛一睜眼,發現自己籠罩於層層紗帳裏,窗外天色未明,屋子裏也沒燃一盞燈火,儘管視線迷蒙,她還是一眼認出這是秧子的房間。

怎麽又睡他床了,更奇怪的是為什麽能睡得這樣安穩?昨天的菜?

不可能!

要是加了什麽自己怎麽可能發現不了?難道是……應疏月撩開帳簾,赤著腳丫兩步走到香幾邊,伸長脖子探近香爐,嗅了嗅,輕聲念道,“沉香、乳香、白芷、艾葉、合歡……”這都是些尋常安神香,與他身上散出的溫暖香氣差別不大。

自從知道他是那病秧子後不僅對他降低了戒備,竟還隱隱覺得有些……安心。

安心!

應疏月被腦袋裏冒出的兩個字懵了一念,就算是和墨如雪生活的那些年,她都會時常從夢中驚醒,很難有一晚不做噩夢。而與這個人相處的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不過月餘,比之與王晰揚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同是男子,他較師父與王晰揚又有何不同?

她暗歎:“即便不一樣又能如何?”

應疏月神思清明後,在床榻邊找到自己的靴子穿上便出了屋,奢闊精雅的大宅裏隻聞晨風拂葉的沙沙聲。少頃,她聽見隔院似有爭吵聲傳來。

\\\"你讓開!\\\"粗獷的男子聲音一聽就是流雲。

“不讓,你以後不能隨意進姑娘的院子!”音色脆麗的女子道。

若不是這個脆麗的女聲,她都忘了自己院裏還有這麽個人。她輕躍上牆,施施然落入院中,繞過簷廊走到聲音傳來的地方,看見青蓮站在月門中間,把流雲擋在外院。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應疏月問。

流雲道:“將軍,這個人蠻橫無理,一直攔著屬下,不讓屬下進去。”

“你是男子,姑娘的閨房怎麽能隨便進呢?”青蓮仰頭瞪著流雲,嫩臉鼓成剛剝皮的大柚子。

流雲垂眸瞥過青蓮頭上兩個尖尖的螺,看向站立後方的應疏月,見她還著常服,問:“將軍怎麽沒換上朝服?”

應疏月抬臂一看,身上穿的是昨夜的衣裳,“你先去等著,我馬上就來。”說罷,她轉身邁步回房,青蓮麻利地跟上她,勤懇地給她梳洗換衣,應疏月連說幾次不用她侍候,她就是不聽,無奈隻能由她跳騰。

“姑娘,婢子讓廚房做了早食,您要不要先吃點再進宮?”青蓮一邊給她扣上帶銙一邊問。

“我不餓,你們吃吧。”應疏月道。

“那姑娘晚間想吃什麽,我好吩咐廚房準備。”青蓮又問。

應疏月想了想,說:“不用。”

朝事雜繁,政見各異,往時,她靜立群臣中,多少能將一些策論、政要聽進耳裏,記在心裏。許是要變天的緣故,應疏月覺著今日頻頻失神,老匹夫們在殿中的崇議宏論她是一個字沒聽,唯一注意到的就是殿左那人沒來。

或因那人今日不在,議完他事後,不少文臣麻著膽子又將她返北的事提上議程,慕雲淵架不住那幫言臣利齒,衡量之下,把應疏月回北境的時間定在了一月後,她事不關己般淡然接受。她並非真的不爭不搶,一月,足夠讓事態發生萬種變化。

退朝時分,宮外已是狂風大作,漫天烏雲如浪卷浪般壓下來。

應疏月回府後吩咐滄浪去將覆雲喂飽,自己轉身回了屋,青蓮一見她回來便像隻畫眉鳥似的在她左右上躥下跳,歡快靈動。

才相處一天不到,這丫頭是怎麽做到好像跟她很熟似的?要王晰揚在,兩人得有一拚。

應疏月剛坐到鏡前,青蓮立即過來為她取下發冠,拿起木梳欲為她篦發,應疏月製止了她。

她自己利落地綰起一個高高的雲髻,從妝匣裏取出她母親留下的素玉簪,正要對鏡簪上,卻在桌上那麵圓鏡裏看見身後嬌嫩的姑娘有些委屈地撅起小嘴,“你幫我簪上吧。”應疏月將手裏的簪子遞給青蓮,溫聲解釋道:“我今日有事,沒時間慢慢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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