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驗身(1 / 2)

月下傾 逐一 1880 字 4小時前






紀寒舟當然不是因為懷疑梁百萬才將他抓來,此前長影在調查祭雲宮時就留意到錕城一帶常有貨物北上,他一連暗查了幾十批,都沒發現可疑。

且當是商人們為年節備貨,後來也就放鬆了。

沒成想,機緣巧合下在檀城外喝口茶的功夫,竟能歪打正著聽見了梁百萬的話。

紀寒舟勾指召過梁百萬,廣袖掩在他手掌上輕輕寫下幾個字,便叫長影把他帶了出去。

他寫了什麽?

長影不好奇。

南渢也不好奇。

應疏月……榻上的小娃娃玩了這麽久,精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此刻正拱應疏月懷裏揉眼睛。

應疏月不知怎麽安撫他,闔目凝思,忙把所有看過的書籍在腦裏翻一遍,看看有沒有關於哄小孩睡覺的方法。

還真沒有!

但她想到一個自創的小妙招——以前在無琊山時,小狐狸雪如墨也愛來鬨她,主動讓她抱,那毛茸茸的小東西摸著就覺舒服,讓人愛不釋手。久而久之,應疏月發現她每次撓撓雪如墨溫暖的脖子時,它就會安然入睡。

是以,她把這個方法用在了小豆丁身上。她輕輕撫著小豆丁軟軟的脖頸皮膚,小娃娃還真吃她這套,哼哼幾聲,睡著了。

“誰能想到我們殺伐果斷的淳睿靖將軍還有如此本事,大小都可拿捏!紀某欽佩!”紀寒舟起身,朝她拱手道。

他繞到應疏月身後,從相同的角度去看睡著的娃娃,見他睡著後小臉泛起紅撲撲的光澤,小小嘴唇微微咂吧,瘦是瘦了點,卻難掩嬌嫩可愛。

紀寒舟看著他安靜的眉眼,有些恍惚,“阿月……”

“嗯。”

“你有沒有覺得他長得像誰?”

應疏月撫摸小豆丁的手頓了頓,認真端量,那麵貌……確實有點像。

她抱著孩子從木榻上起來,抬眸往紀寒舟臉上瞧去,心裏疑惑。腦海裏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清澄眸光裏翻騰起渾濁,“要不,你再仔細看看,”她把孩子塞進紀寒舟懷裏道,“仔細想想!別遺漏了什麽才好!”孩子脫手,轉眼人也出了屋。

什麽意思?留下紀寒舟一臉茫然,他轉身去看南渢,南渢冷著臉在笑,忽有慍色上眉,他怒了,“卻南渢!”

大人喊全名,絕對是真生氣了。

剛跟在紀寒舟身邊那幾年,紀寒舟會帶他遊曆昭盛山河美景,還經常與他試劍……

打從西境回來,他不僅身子羸弱,遇寒遇濕就犯病;還性情大變,一身武功隻剩輕功還能用。

南渢暗自哀歎,想不出自己從哪天起,由他的貼身好友變成了他的貼身出氣筒。

南渢怯怯跑到紀寒舟麵前道:“大人。”

南渢一過來,紀寒舟立馬把小人兒放他手中,道:“你來看,認真看!仔細看!”

麵對來自大人的怒氣,南渢自不敢懈怠,他小心翼翼端著娃娃,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傷著他。

這麽個小到可以躺手心裏的熊崽子能有什麽好看的?南渢困惑,他不敢反駁,照紀寒舟意思將手裏嬰孩細細打量來,幾個瞬息,他得出結論:“這熊崽子不就是像大人您嗎?”

紀寒舟腦袋一炸,怒道:“像什麽像!胡說八道!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像我。”

旋即,他明白了為什麽應疏月會突然做出那樣莫名的反應,他在她眼裏就是個會處處留情的爛人嗎?紀寒舟欲哭無淚,她居然連問都懶得問一句,甩手就走了?

他絕不能讓這種荒誕的想法在應疏月心裏頭生根,南渢他也不管了,娃娃他也不管了,踩著風即追應疏月而去。

“大人!這熊崽子怎麽弄啊?”南渢高呼,卻是無人理會。

他端著那熟睡的嫩娃娃,連輕功都不敢使,笨手笨腳走出臨作審訊堂的屋子,走出僻靜小院。

話說紀寒舟從僻院出來,本是要去應疏月屋裏找她的,剛落到她所在屋頂,就聽青蓮屋裏傳來清冽的聲音。

應疏月此刻正同底下的人議事,講的是關於柏羽、溫岑、應然之間的過往。

並告知他們柏羽已被溫岑葬在了源來客棧後麵的斷崖上,以致此行為尋柏羽屍骨的事情告一段落。

柏芨原本以為等找到柏羽屍骨時難以辨認,故特地帶了驗屍器具來,一聽用不上了,也不用去經曆再見“親人”時的悲傷,她不由得深舒一口氣。

應疏月說完此事,又問流雲是否願意將滄浪同柏羽葬於一處。

流雲道:“將軍有所不知,滄浪幼時是個孤兒,流落街頭,差點凍死寒夜。後被路過的柏小姐帶回府裏醫治,才有幸撿回一條命,見他身子羸弱,便叫他跟著自己那愛舞刀弄棍的弟弟練武,也好增強體質。”話到最後,流雲又說,“滄浪能與救命恩人同葬一座山頭,是他的榮幸,也是他的宿命。”

應疏月默不作聲,為滄浪的離世而悲悼,待流雲說完,她才說:“既然如此,就依你所言,明日就將滄浪葬到母親身邊吧!有滄浪陪著,她就不會孤零零一個‘人’了。”

為人送葬的事,應疏月自是不在行,便把這些瑣事都交給了流雲和青蓮,自己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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