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人祭(1 / 2)

月下傾 逐一 1697 字 3小時前






這回換嵇慕走前麵帶路,南渢斷後。南渢此人真是……除了打架,其他時候是真沉得住氣,關於應疏月和他家大人在峰頂是否發現些什麽一點都不好奇,一句話都不問。走在中間的男女自然也裝作無事發生。

足下崎嶇小道布滿青苔,前頭的人要腳下打滑,後麵的人必定一起遭殃。後麵三人看著他那比狗爬還難看的姿勢,齊齊別開目光。

紀寒舟從未在嵇慕麵前展示過卓絕輕功,為了繼續隱藏,應疏月和南渢這兩個極不情願走路的人放著武藝不使,陪前麵兩人一步一步往上爬,如今站在此左右是絕壁,上下是陡崖的位置,後悔不已。

好容易到了橫道上,嵇慕卻緊緊貼著山壁,雙腿打顫,不再往前。

“怎麽不走了?”紀寒舟他。

“太……太高了。”

四人背靠山壁,腳下是幽暗天壑,右邊是羊腸小道,千尺飛瀑,對於會武的三人來說,隻當是看了道美麗的風景。看風景的人齊刷刷把眼光投向嵇慕,愣愣盯著他。

他正緊張發抖,根本無暇留意有人看過來。

“嵇慕公子可真是個奇人,自己走過的路,現在倒怕起來了?你唱的這是哪一出?”紀寒舟悠悠道。

“是走過沒錯,但那天是深夜,又無月光照明,當時隻顧逃命了,就沒注意到此處如此險峻,如此令人心驚!”嵇慕解釋說,“此路原本是宮內堂主和殺手們前往昭盛國專用,他們個個武功高強,直接從飛瀑那裏躍下去都沒事,我跟他們比不了,隻能慢慢爬……爬過來。”

紀寒舟說:“嵇慕公子那天能爬過來,現在自然也能爬過去。”

黝暗殘光約能視物,嵇慕緩了緩氣說道:“你們誰要願意拉著我……也可。”

路都讓不開的峭壁上,說什麽“你們”?紀寒舟沒好氣瞥他一眼,把手縮進玄袍寬袖裏,將袖子甩給他道:“紀某向來不與外人牽手。”

看著他遞過來的寬大手掌,應疏月偷偷笑了,伸手過去,緊緊扣住。

嵇慕垂目斜視被風拂動的袖角,嫌棄抓住,緊貼山壁橫移。

飛瀑落下的地方是乃山腹空腔,沿水流逆行而上,即見水源正是來自祭雲宮內部的溪流。憑著對祭雲宮布防的了解,嵇慕帶著他們在山體內七拐八繞,最終來到依山而建的一棟閣樓上,為不被人察覺,屋裏便沒有掌燈。

屋裏雖暗,外麵卻火光通天,口號回蕩,沒見過此類場麵的人不禁好奇心作怪。應疏月移步到窗邊,撬開窗扇一角,預備窺探一二,誰知一顆腦袋忽然鑽到頸邊,搶先一步將位置占了。

左右瞟一眼,那麽多窗戶不去,擠一起做什麽?應疏月暗暗歎息。

“篝火晚會?”紀寒舟擋住她視線,自顧窺瞄著外麵道,“這祭雲宮的人還挺會玩!還烤山豬來慶祝呢!”

山豬?應疏月想撥開那顆礙事的腦袋,親眼一睹“心心念念”的祭雲宮內部是個什麽模樣。

那人偏偏不動,像生了根似的,還不斷廢話:“莫不是為了歡迎我們的造訪?特意好吃好喝準備著!”

“二公子看夠了嗎?”應疏月蹙眉斜視,左手緩緩抬至他頜下,將他別開,“看夠了就到一旁歇著。”

一雙纖手在橘光裏溫軟誘人,紀寒舟將臉靠近,溫柔地蹭了蹭,一臉享受。那手倏地抽開,“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玩!”一身汙衣,滿頭亂發,食宿都沒個著落,應疏月實在受不了他這般閒情逸致。

紀寒舟唉了聲,無力地沉下一口氣,說:“事到如今,隻能及時行樂了!”

莫名其妙……

應疏月不知他唉氣何來,索性隨他去。側身靠近窗縫,可見雷雲紋圖陣中央燃起熊熊大火,火焰裏豎立起一根巨大玄黑的柱子,柱子黑得沒有一絲光澤,隻隱隱約約能看見玄柱上雕刻有複雜的花紋。

在那火焰上方,玄柱之上,吊掛著幾個烤得焦黃油亮的物體,它們呈蜷縮狀,一時看不清是個什麽東西,反正不像紀寒舟說的山豬。

回頭,約摸能見紀寒舟靠在窗戶旁邊閉目調息,應疏月說他道:“你是不是沒見過豬長什麽樣?雖然那東西鮮香油亮,但看樣子,也有可能是山鹿山獐之類的。樛安是不是餓了?想吃豬肉?”

“他們烤的不是豬,”說話的是南渢,應疏月看向他,見他從另一扇窗戶往外窺看,片刻又道:“是人。”

人?那柱子上掛的是……烤……烤熟的人?

應疏月猛怔。

胃海頓時翻騰,撐在窗緣陣陣乾嘔,奈何這兩天吃的東西少,想吐都吐不出。

腦海裏偏還一直回想那油亮的焦黃色物體,越想越難受。忽覺一隻手輕撫她背,她揮手擋開,嗔怪:“你是不是早看出來了?”

強壓著一股不適,紀寒舟說:“也沒有完全看出來。”知道應疏月不信,他又解釋,“看出來也說不出,此事太過驚悚,一般人怎麽想象得出來?阿月不也沒敢往那方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