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喂藥(1 / 2)

月下傾 逐一 1347 字 3小時前






側眸看向床上昏睡的人,應疏月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是感動還是憐惜。

柏芨話再小聲也叫柏渙之聽見了,遂厲聲道:“鬼丫頭,你再敢胡說!打小沒個女兒樣子便罷了,老夫念在你沒有娘貼心教養,一再縱容你像個小子在外麵野。

自己沒個把門就算,回頭別再把你阿姐給帶壞了!唉,我柏家祖上世代行醫,謙行懂禮,怎麽一到你們父女倆這兒就出了岔?沒一個讓老夫省心的!祖學無承囉!”

邊歎息著,柏渙之放低了說話的音調,免得吵到臥榻之人。

見他熟稔打開藥箱,鋪開一卷銀針,拉過紀寒舟的手,抽出一根尖銳細長的針將他指尖十宣穴逐個紮一遍,放出濁血:

“不懂就學著點,像紀家小兒這種情況是乃積年寒疾,遇風冷濕寒就氣血懸浮,虛不受補,隻能慢慢調理回來,你一下加那麽多大補的藥進去會害死他的……”

老爺子邊說教邊往虛不受補的人頭上紮針,“小月,來將他上衣脫了。”

按柏渙之要求,應疏月把紀寒舟層層衣裳剝開,緊接著一根根閃著銀光的細針就立在了紀寒舟前胸前腹上,活像一大片長滿刺的仙人掌。

柏芨羞愧地站在一邊聽老爺子傳經授道,小嘴撇來撇去,待柏渙之說完她開始頂嘴:“祖父要真怕無人繼承衣缽,孫女兒我倒有個好辦法,您可要聽?”

“你又想出什麽鬼點子來捉弄人?”柏渙之都氣不動了。

柏芨說:“我過兩日去北境找阿爹,到時我勸他再續房妻室,阿爹身強體健的,生養幾個兄弟姐妹不成問題,這樣一來咱們柏家醫術以後就有人傳承了不是。”

“要去快去,少在此聒噪。”柏渙之吹須搖頭。

柏芨向應疏月留下句替她給紀寒舟道歉的話真就走了。站在這般沉重環境裏,她隻會更加愧疚。

她的初衷隻是為了讓兩個年齡都不小了的人更近一步。

沒想到的是,天天在心怡姑娘麵前春風蕩漾的男子竟是個隱忍克製的!

還把自己給憋壞了!

好沒出息!柏芨合上門扉時又望了眼榻上的人,恨鐵不成鋼。

疏通氣血的銀針如數拔下來後,柏渙之重擬了一張方子,說讓應疏月拿著醫方直接去太醫署拿藥,想了想又說:“還是老夫親自去吧,你留下來好生照看著。”

來路上應疏月就把有關紀寒舟病症的由來一五一十告知了柏渙之。

那些常人難以承受的傷痛如同天塌一樣壓在一個少年身上,很難讓人不憐憫一二。

現又得見自己那外孫女對此伶仃孤子憂心難抑,柏渙之老眼泛酸。

心仁者方能為醫,醫者醫傷難醫心。

兩後生若能惺惺相惜彼此關顧,不失為一段佳緣。

柏渙之心裏嗟歎: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應疏月待紀寒舟更將就,照顧得也更為仔細。

他還沉睡的時間裏,應疏月抽了個空去向墨如雪請安,順帶著將紀寒舟暫時不能來見他的事說了。

墨如雪好像永遠都是那樣的冷性,沒有人能從他嘴裏聽見關懷的話,隻淡淡對應疏月說不用在他身上花時間。

沒有表情就是他態度最好的時候,在這一點上應疏月體會頗深。

今日他狀態不錯,應疏月來時在打坐,走時也在打坐,期間懶懶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與平時不太一樣的姑娘後又靜止了。

之後幾日,應疏月每次來他都在凝息練功,便不讓人打擾,也不見她。

前段時間建立起的親密感似乎隻能止步於此,無法加深了。她心裏多少有點惆悵,此前明明感覺到他是樂意她陪的,哪怕隻是空閒時不多的時光。

怎麽最近又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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