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馬上過去。”蘇嫿激動得兩眼發潮,忙不迭地應道。
掛了手機,她欣喜難耐,又心酸不已。
父親於她來說,是一直缺失的角色。
因為缺失就特彆渴望,越渴望越得不到,時間久了,漸漸就成了執念。
心裡始終空著一塊,時不時地會漏風。
尤其看到同齡人被父親疼愛,她就特彆羨慕,羨慕極了。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和生父見麵。
她很想向世界宣布:從今天起,她也是有父親的人了!
一向沉靜如水的蘇嫿,摩拳擦掌,激動得在屋裡走來走去,兩隻漂亮的秋水眼像揉進了碎星星,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她腳步輕快地跑進衣帽間,開始換衣服。
摸起一件常穿的米色絲質襯衫,剛要往身上套,又覺得太樸素了些。
第一次和父親見麵,總得穿得隆重點,以示對他的重視。
她又想快點換好衣服,急著去見父親,又想穿得隆重點,心情就很矛盾。
手指在衣架上迅速劃過,摸到秦姝早前送她的藍色星空禮服。
她拿著在穿衣鏡前比了比,又覺得太華麗了,是見麵,又不是參加晚會。
最後她挑了一件寶石紅色的紗質無袖禮服裙,裙擺剛及腳踝那種。
這麼大的喜事,當然要穿點喜慶的顏色。
寶石紅,優雅內斂的顏色,襯得肌膚雪白。
一向素顏的她,甚至還塗了點唇膏。
麻利地把一頭烏黑如緞般的長發散開,蘇嫿對著穿衣鏡照了照,覺得自己漂亮又乖巧,很適合見長輩。
最後挑了件香奈兒的小外套披上,踩了雙香奈兒的平底鞋。
收拾完了,才想起這麼大的事,得跟顧北弦說一聲。
電話一接通。
她聲音清甜如水,難掩興奮,雀躍著說:“警方打電話讓我去見我爸!”
那聲“爸”喊得特彆驕傲,特彆自豪。
仿佛在告訴顧北弦:我,也是有爸爸的人了!
顧北弦聽出來了,笑了笑,“我手頭上還有點事,暫時走不開,等我忙完,陪你一起去。”
“可是我怕他等急了。”
顧北弦薄唇微抿,“現在騙子多,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n
“我讓保鏢陪著。”
“保鏢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分辨不出好人壞人,等我忙完吧。他要真是你的親生父親,在你的生命裡缺失了二十三年,讓他等會兒又怎麼了?”
蘇嫿說不過他,頓了一下,“那好吧,我去你們公司樓下等你。”
顧北弦淡嗯一聲。
一個小時後。
蘇嫿和顧北弦驅車來到濱海分局。
一進大廳,蘇嫿就看到靠牆的長椅上,坐著個四十出頭,風流俊雅的男人。
男人身形極高,穿淺灰色長大衣,裡麵是一件黑色的絲綢襯衫。
這種料子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尤其是男人,一個穿不好就顯得鬆垮,可是這男人卻穿出一種天生的慵懶和高貴感。
顏值和氣質是一方麵,主要他身形好,行走的衣服架子。
看到蘇嫿,男人眼睛亮了亮,從長椅上堪堪站起來,笑容儒雅,難掩風華,大步迎上來,“你就是小嫿吧?”
蘇嫿一頓,神色微滯,“你,是我父親?”
“對,我是你爸,陸硯書。”
來的路上,蘇嫿在腦子裡想象了父親的各種模樣。
或威嚴,或慈祥,或和藹可親,萬萬沒想到父親竟是這麼年輕,這麼英俊。
這模樣,頂多有四十?
蘇嫿恍然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她盯著他英俊儒雅的臉,難以置信,“您真是我爸?您今年貴庚?”
陸硯書唇角笑加深,“我隻是看著年輕,其實也有四十六了。”
怕她不相信,他從錢包裡拿出身份證遞給她,“這是我的身份證,你看一下。”
蘇嫿接過來,果然四十六周歲了。
她二十三歲,他四十六歲,差二十三歲。
雖然早育,倒也說得過去。
把身份證還給他,蘇嫿說:“我們要不要再做一遍dna親子鑒定確認一下?”
陸硯書垂眸看著她,眉眼散發柔和光芒,語氣寵溺道:“不,不用做了,你就是我的女兒。你的dna和我留在數據庫裡的dna完全吻合,警察同誌可以作證。”
蘇嫿不再懷疑。
誰都能作假,警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