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後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就是鹿巍吧?命還挺硬,居然沒死。”
鹿巍黑了臉,“我命硬不硬關你屁事?有種滾出來!藏頭掖尾的算什麼本事?怎麼,你是侏儒還是醜八怪,見不得人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一陣放肆大笑。
緊接著“吱”一聲,門被一股勁風吹開。
移步走進來一道穿黑色雲緞錦袍的人影。
口罩摘下,露出一張男人的臉。
蘇嫿原以為來者是個和藺魁、藺鷙一樣心機陰沉的糟老頭子,沒想到來人出奇的年輕。
看長相,頂破天有三十歲。
男人一頭青絲如墨,唇瓣含笑,五官俊美,眉如黛,膚如玉,手裡拿一柄白色折扇,搖動間難掩風流。
活像個古裝劇裡走出來的俊俏美男子。
明明他笑得一臉無害,鹿巍卻如臨大敵。
鹿巍迅速護著蘇嫿朝後退,滿眼警惕道:“黃口小兒,報上名來!”
男人微啟雙唇,翩然一笑,“在下姓墨,名鶴。有詩雲:‘嶽陽酒樓墨鶴,傍龜蛇作枕,懸壺高眠,出入無蹤,往來不定’,說的就是我。”
蘇嫿覺得此人不像二十一世紀的,像公元前的。
拽一口文縐縐的詞,有點裝模作樣。
雲恬表現得更誇張。
一雙眼睛都瞪圓了,直勾勾地盯著墨鶴,一動不動。
不知是吃驚,還是又打上他的主意了?
蘇嫿看向墨鶴,“要見我的人其實是你吧?”
墨鶴啪地收了折扇,略一抱拳,彬彬有禮道:“正是在下。”
蘇嫿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蘇小姐,彆緊張,一點小事而已。藺鷙是我大師兄,聽說他私藏的秘籍在你手裡,我願出重金購買,價格由你開。”
蘇嫿內心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秘籍在機場被人搶走了,我報了警,但警方還沒破案,秘籍不知落到誰手裡了。”
墨鶴勾起一邊唇角,“秘籍是假的,陸璣受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蘇嫿明白了。
墨鶴就是陸璣背後的那個“內情”。
陸璣那麼謹慎的人,不可能服下倉促間煉製出來的丹藥,八成是被這個墨鶴逼著服下的。
墨鶴為什麼這麼做?
一是讓陸璣以身試藥。
二是因為他是藺鷙的師弟,陸璣借“蟲”殺人,墨鶴借“試藥”教訓陸璣。
說白了,還是狗咬狗。
理清楚後,蘇嫿說:“我來之前給警方打過電話,報告了我的行蹤,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墨鶴輕笑,“如果我要輕舉妄動,你們現在已經是白骨一堆。我在跟蘇小姐好好談條件,我要秘籍,你要什麼,隨便提,我都會滿足。”
蘇嫿黛眉微擰,“那些秘籍破破爛爛的,早就看不出原樣了,你們拿到也沒用。”
墨鶴微微眯眸,“你能培育出有毒的小飛蟲,還能給顧凜解毒,丹藥成分也被你做了修改,說明秘籍早就被你修複好了。蘇小姐是名揚中外的文物修複師,修複個把秘籍不在話下。你騙得了所有人,卻騙不了我。”
蘇嫿沒想到這人什麼都清楚。
顯然暗中注意她,不是一天兩天了。
蘇嫿頓時如芒刺背。
她挺直脖頸說:“秘籍是警方交給我的,你想要,通過警方吧。”
墨鶴唇角輕斜一下,眼神帶了三分冷厲,“從來沒見過像蘇小姐這麼冥頑不靈的人。”
蘇嫿同樣道:“我也從來沒見過像墨先生這麼強人所難的。”
墨鶴側眸掃了眼鹿巍,輕蔑一笑,“他打不過我。我是我師父的關門弟子,身手不在藺鷙之下。不過我從未主動害過人,更不想欺負女人,希望蘇小姐彆讓我破戒。”
蘇嫿勾唇,“墨先生這是要硬搶的節奏嗎?”
墨鶴風流一笑,擺手道:“不,不,我墨鶴一向憐香惜玉,何況對蘇小姐這種絕世美人兒,我怎麼舍得硬搶?萬一傷到你,我會心疼的。秘籍在你手裡什麼用都沒有,隻有我們這種江湖中人才能將它發揚光大,望蘇小姐行個方便。”
蘇嫿不想再和他多費口舌。
撂下一句“告辭”,她轉身就走。
墨鶴伸手攔住她的去路,不緊不慢地說:“蘇小姐,骨頭硬是要吃苦頭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