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的念頭就在腦子裡盤旋。
可沈恪想到自己剛開始創業,事業未成,連求婚的底氣都沒有。
再等等吧,他想。
等自己事業有成,不再被人說窮小子時,再向她求。
雖然怎麼奮鬥,都比不過顧家人幾輩的積累,但是事業有成後求婚,總比現在這種處境要強一些,外人的言語也不會那麼刺耳。
沈恪冷靜下來,鬆開蘇星妍,走到對麵的座位上坐下。
蘇星妍凝視他棱角分明的下頷,笑,“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
“什麼?”
蘇星妍從包裡取出個精美的盒子,推到沈恪麵前,“打開看看。”
沈恪打開。
裡麵是一塊表。
白金材質,精致的表盤。
雖然表上沒鑲鑽,也沒有過多的裝飾,但就是給人一種昂貴的感覺。
蘇星妍走過去,拿起表,幫他戴上,巧笑倩兮,問:“喜歡嗎?”
還有一句話,她沒好意思說,表代表我的心。
“喜歡。”沈恪低眸看表,是勞力士的白金表,限量版。
之前見客戶戴過,價格少說也得百萬起吧,也有可能更貴。
而他送她的鑽石項鏈,在商場刷信用卡買的,淨度一般,價值都要小十萬。
他覺得很貴了,可是跟她送他的表一比,不值一提。
蘇星妍見他眉眼微沉,莞爾輕笑,“這表我一分錢都沒花,是從我爸保險櫃裡拿的。他年輕時酷愛收藏名表,買了很多,戴都戴不過來。如今性子淡了,那些收藏品,他看都懶得看了,讓我們拿去送人。正好給你,物儘其用。”
沈恪一聽,忙去摘表,“既然是你爸的收藏品,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蘇星妍按住他的手腕,“你們家最珍貴的傳家之畫,傳了好幾輩人的,更貴重,你都拿去送給秦老大夫了。我送你區區一塊手表,算什麼?毛毛雨而已。”
沈恪一怔,“你都知道了?”
“嗯。”
她不隻知道了,還拿一幅價值更貴的畫,跟秦老大夫換了。
想等沈恪生日之際,送給他一個驚喜。
沈恪不再推讓。
他拿起刀叉說:“我們吃飯吧。不過西餐禮儀,我懂得不太多,平時跟客戶應酬,多是吃中餐。你教教我,省得出醜。”
蘇星妍笑著坐下,“我們是中華子孫,講究什麼西餐禮儀?吃飯嘛,想怎麼吃就怎麼吃,怎麼舒服怎麼來,彆拘泥於形式。”
她叫來侍應生,“麻煩上兩雙筷子。”
侍應生回:“對不起,我們是高檔西餐廳,沒有筷子。”
語氣裡有一種謎之優越感。
蘇星妍道:“可以去買,附近就有便利店。既然餐廳是開在我們國家的領土上,就得適應我們的國情。肯德基都賣豆漿油條了,偌大餐廳,上雙筷子怎麼了?再高檔的餐廳,也是個吃飯的地方。”
這種做法,換了彆人,會被嘲笑土,沒見過世麵。
可是於蘇星妍來說,卻絲毫沒有土氣的感覺。
大抵是因為足夠有底氣。
侍應生很快將筷子買來,清洗好消過毒,送過來。
蘇星妍和沈恪像吃中餐一樣,吃著高檔法式套餐。
沈恪心頭一片柔軟。
之前尤嫵曾經帶他去過西餐廳應酬。
他不懂西餐禮儀,被她拐著彎地笑話了一通。
她也出身貧寒,想必因為用不好刀叉,曾被人笑話過,所以得勢後,才會笑話彆人。
蘇星妍身上沒有傷和刺,隻有溫柔與豁達,就像太陽沒有黑子一樣,自然不會笑話人。
吃著吃著,兩人越坐越近,抬眉舉手間,皆是一片細碎溫柔。
他們吃的不是飯,是幸福和快樂。
後來的後來,每每回憶到這些美好時光,沈恪都無數次地後悔,後悔當年的矯情,太看重麵子和骨氣。
直到那時,他才清楚地明白,麵子和骨氣,在幸福麵前一文不值。
“篤篤。”
有人敲門。
蘇星妍道:“請進。”
顧驍將楚韻攬在腋下,走進來。
楚韻一屁股坐到蘇星妍身邊,“我和驍哥哥吃完了,過來跟你們打個招呼就要走了。”
蘇星妍莞爾,“你倆吃得好快,我們才吃不到一半。”
楚韻抬眉看向顧驍,“因為急著趕下一個流程嘛,當然得快了。”
蘇星妍居然聽懂了他們下一個流程是什麼。
臊得耳垂泛粉。
楚韻站起來,清清嗓子道:“值此情人佳節之際,我代表各位父老鄉親們,向姐姐和姐夫獻歌一首《情人節快樂》,希望你們能喜歡。來,鼓掌!”
她自己搶先鼓起來。
眾人皆笑不語,紛紛鼓掌。
顧驍鼓得最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