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羞於市井鼠目(1 / 1)







“悔不該轅門來發笑,悔不該與賊把香燒,”“關公犯罪劉備保,豪傑犯罪怎能饒,”“小校回營速去報,就說老爺放了故交”,“七星劍,把頭削,一腔熱血染征袍,”“好漢英雄辜負了,汗馬功勞一旦拋,”…隨著播放的一段京劇唱段,一輛標注著250T的起重吊車,緩緩的開了過來。等在路旁停好,從車上跳下來一個人,長的很普通,普通到都不用描述,大眾臉中的大眾臉,隻要不是一直看著他,轉眼就會忘了他的長相。這人態度異常隨和,說話很熱情,在路上遇到誰都會抬手打招呼,不管認不認識,都親切的叫老鄉。老主任林懷生和鄭自如他們三個已經等了好一陣,等看見一輛播放著京劇的起重吊車開過來,幾人還以為是等錯人了。一身黑衣的魏誌遠閒庭信步,輕快的走到了四人麵前,笑吟吟的看著林懷生:“林老主任,多年不見,風采依舊”!林懷生朝他拱拱手:“魏座頭,客氣了,今日之威勢猶勝當年!”兩人多年前曾見過一麵,當時魏誌遠已至穀厲多大成境,在藏邊悠悠穀擊傷了十三位大喇嘛,逼得西部區宗委會不得不出麵調解。其時宗委會那位大能因故無法露麵,隻說了四個字要傳達魏誌遠,西部區宗委會層層匯報,最後的傳話人,就是當時的副主任之一林懷生。他見了魏誌遠傳了話,魏座頭思量片刻,轉身離去,毫不廢話。那四個字是:子姑待之。魏誌遠同林懷生客氣了幾句,轉頭看向了旁邊的鄭自如。鄭隊長還未說話,便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想縮回卻僵在原地,魏座頭立馬將他的手緊緊握住。“你是那個,鄭…鄭自如,無謂四隊的,久聞大名”!魏誌遠說著拍了拍鄭自如的手,還搖了搖幾下,顯得很親切。隻是鄭自如臉上變顏變色,有些不大自然。後麵的潘智勇和張波,自知身份不對等,隻是朝魏誌遠微微躬了下身,退後幾步跟三人拉開了距離。幾人簡單說了幾句,就都回到了鏽楊滔觀。剛進觀門,魏誌遠四周張望,感歎道:“這就是張步允先生的故居,可惜了,一直無緣拜訪”!他說著抬腿就進了院,林懷生鄭自如匆忙跟上,潘智勇張波很自然的留在了門口把守。大門外,張波一邊跺著有些發麻右腳,一邊低聲的對潘智勇說道:“老潘,我覺得這個魏座頭人挺好的呀,哪有傳聞中那麽凶狠,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三人成虎,以訛傳訛”!潘智勇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看了眼院裏坐定的三人,小聲道:“死人巷凶名在外自然有其道理,魏誌遠性情傲慢,喜怒無常,他喜歡的人千好萬好,不喜歡的人怎麽著都該死”!老潘頓了一下,反問道:“小波,你從哪裏看出他人好的呢?”張二代誇讚道:“人多隨和,下車後見人就打招呼,笑嗬嗬的,跟咱也客氣,一直是個笑模樣”!“你不覺得這才可怕嗎,不認識他打什麽招呼”?張波奇道:“打個招呼,還有錯了?”“你養過寵物嗎?”“啥意思?”潘智勇幽幽地說道:“如果你養過寵物,心情好的時候招貓逗狗,看著它們可愛,你也很隨和,但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你會在意它們的死活嗎,虐貓虐狗還少嗎?”“你…你是說”,老潘口氣陰寒的說道:“魏座頭眼中,世人貓狗爾!他人的生死隻在他一念之間,你隻看到了他打招呼,卻沒有瞧見他眼裏的冷漠,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死物,包括看我們的時候”!張波聽的瞠目結舌,他根本沒有看到這些。潘智勇繼續說道:“剛才老鄭跟他握手,臉上為什麽變顏變色,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叫老鄭兩句嫪毐,他就真的是軟飯硬上,就真的任人拿捏了吧?那可也是屍山血海拚殺出的人物”!張波聽到這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剛才,鄭隊在魏誌遠靈力逼控之下,伸出右手,想縮卻縮不回去,這位魏座頭立馬伸出食中無三指,扣住了鄭隊腕脈的列缺穴,”“靈力修持者脈搏不行於寸口,而行於列缺,醫家稱為反關脈,普通人也有,但是不多,”“魏誌遠一下就扣住了鄭隊的修行脈門,隻要他想,催動靈力,鄭隊立時就會爆體而亡!堂堂一位海岸,對比自己差那麽多靈力層級的人,還費這麽多心思,你還覺得他隨和嗎?”潘智勇一臉嚴肅的問張波。此時的張二代訥訥不能成言,這不大一會兒聽得汗流浹背。“還有,剛才他起重吊車開過來,放的那段京劇,你知道是什麽嗎?”張波不知道潘智勇為什麽問這個,搖搖頭表示從沒聽過。“那段戲叫《擋諒》,康茂才擋陳友諒,是講康茂才截擊陳友諒,逼得陳走投無路,陳便以當年的交情相求,求康放自己一馬,康茂才被道德綁架,死要麵子,真就放跑了他”!“這…這又什麽意思,”張二代滿腦袋漿糊,感覺自己思維跟不上,已經不會思考了。“魏誌遠的意思是說,如果事情不隨他的意,他可不會顧念和老主任的那點交情,而放過咱們”!聽完這些話,張波對潘智勇佩服的五體投地,豎著大拇指,不停的拜服:“老潘,你可真行,連京劇都知道,平時也沒見你聽過”!“沒聽過,聽不懂”!“啊?那你咋知道啥擋諒這故事的”?“聽完了,在手機上搜的唄”!…*林懷生看了看停在遠處,坐在鏽楊滔觀裏,隔著牆頭依然能看到的起重吊車,不解的問魏誌遠:“魏座頭,弄這麽輛吊車是什麽意思”?“哦,日子不好過,弄點營生,混口飯吃”!“魏座頭玩笑了,家大業大的死人巷還會在乎這個嗎”,“慚愧慚愧,掙點兒是點兒,眼前吃飽飯最重要,”“魏座頭,怕…不是還有什麽別的安排吧,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儘管說!”林懷生斟詞酌句的試探道,“沒有沒有,現在老魏我混於市井,隻能瞅到眼前這一畝三分,慚愧慚愧,”說著,魏誌遠臉上竟還浮現了一絲羞意,林懷生和鄭自如對視一眼,他在裝什麽,以為別人會信嗎,魏誌遠這是葫蘆裏藏藥,還是肚子裏憋壞?見氣氛有些尷尬,魏座頭起身,指著鏽楊滔觀一麵牆下的大坑:“我家小翰小俊就是從這兒讓人綁走的”?林懷生鄭自如邊隨著起身,邊說道:“不錯,少座頭他們就是在這兒不見的”!魏誌遠走到坑邊,蹲下身子,拿手蘸起些土,放著鼻間聞了聞:“有鐵鏽氣,刨坑的手藝不錯,這是土夫子的手段嘛”!鄭自如忙道:“對對對,我們調查過了,是陝寧強廊門”!見魏誌遠眉間略帶憂色,林懷生低聲問道:“魏座頭,是擔心貴公子的安全嗎?”魏誌遠似有分神,自顧自的說道:“時辰怎麽還沒到,你說什麽,小翰他們的安全?他們會不安全嗎”?“魏座頭,難道絲毫不擔心令郎的安危”?魏誌遠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我的兩個兒子我還是了解的,一個頑劣一個乖巧,倆人多大本事不敢說,起碼自保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林懷生提醒道:“畢竟是年輕人,怕的猝然臨敵,難免有畏怯之心,魏公子也比較…跳脫”!“小翰?畏怯之心?哼,我的兒子,死人巷的少座頭,難道還能讓人嚇尿了褲子?!”…*遠在白家井地窖的魏詩翰,周身莫名的湧起了陣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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