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大的冰雹就將育苗棚的棚頂撕開一個裂口,雨水瞬間灌了進來。
孔蘭馨顧不上冷,隻一門心思救苗。
不知道忙碌了多久,孔蘭馨渾身濕透手腳酸軟,終於和同事救下了大半的樹苗。
她還沒來的及高興,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四目相對,兩人情緒各異。
孔蘭馨冷淡錯開視線,轉身想要走。
偏偏同事要指著伍衡慮欣喜大喊:“孔同誌,你哥哥帶著隊伍來幫我們救苗了!他竟然還是營長哩。”
孔蘭馨一眼就看見伍衡慮驟然黑下去的臉色,大概是又覺得他在攀關係吧。
孔蘭馨連忙笑了笑和同事解釋:“其實也不是很熟,隻是表哥。”
說完又連忙轉移話題:“快去食堂吃飯吧,吃完還要看苗。”
提起正事,同事們沒有一個耽誤的,匆忙往食堂去。
孔蘭馨正要跟上,手腕卻被伍衡慮拽住。
男人鋒利的眉眼上挑,緊抿的薄唇裡擠出兩個字:“哥哥?”
孔蘭馨聽出伍衡慮聲音裡的怒意。
但她卻不知道他這怒意從哪裡來。
保持距離,不要讓彆人誤會她攀關係不是伍衡慮自己說的嗎?
上輩子,在他的心中。
她是百姓,是群眾,是林業部的種植專家,唯獨從來沒當過他真正的妻子。
對孔蘭馨,他永遠隻有一句話:“你要懂得避嫌,彆讓人覺得我在徇私,你在攀關係。”
孔蘭馨掙紮著要抽出手:“伍同誌,你這樣讓彆人看見不好。”
伍衡慮愣了一瞬,冷靜的臉上閃過錯愕和不解:“蘭馨……你好像變了,變得和以前態度不一樣了。”
“人都是會變的。”
孔蘭馨的聲音極輕極淡,好像會變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伍衡慮肉眼可見的煩躁起來,如墨的眸中情緒翻湧。
他好像想說什麼,最後卻隻說了句:“孔同誌,上麵的通知下來了,一個月後我要帶隊離開一陣。”
話說完了,伍衡慮拽著孔蘭馨的手還是沒鬆開。
孔蘭馨以為他還有話要說,靜靜等著。
可什麼都沒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伍衡慮什麼也沒說,上麵通知他,他就通知她。
沒有擔憂叮囑,沒有夫妻情誼,也沒有不舍纏綿。
孔蘭馨隻好主動抽出手,打破沉默:“我知道了。”
其實,她不僅知道伍衡慮一個月後會走,還知道他會帶著薑詩雨母女以家屬的名義隨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