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光湧動,誦經聲聲。
十幾條女子身影齊聲尖叫、哀嚎,渾身白煙翻滾,身形驟然黯淡到了極致。
走!
齊妃嘶聲尖叫。
一道道微弱的旋風平地卷起,花廳中的寒氣驟然消失。
齊妃、綠雀,十幾條紅裙人影同時縮在了旋風中,頃刻間就跑得無影無蹤。
柳梧‘哢哢哢’的狂笑著,麵孔扭曲的他指著綠雀消失的方向嘶聲怒罵:賤貨,當日你就挨了一下狠的,今天你居然忘了痛,還敢跑來送死!
玉蓮花上的奇光消散。
柳梧的臉色變得慘白。
他渾身汗如雨下,原本瘦削的身體,更是瘦了一圈,很多地方皮膚緊緊包著骨頭,骨節凸起,顯得極其的嚇人。
胤騂、齊胂大口大口的吞咽著口水,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柳梧身上的玉蓮花。
這是一件寶貝。
毫無疑問,這是一件重寶。
雖然,使用它似乎需要付出不菲的代價。
比如說,柳梧就是用自己的血激活了它,然後似乎是渾身的血肉精華都被抽掉了許多。
但是這不能否認,這是一件關鍵時候,可以用來保命的重寶。
寶物,有德者居之!
齊胂喃喃自語,他挺起胸膛,似乎想要證明,他才是那個有德行的人。
此寶,與本王有緣!
胤騂也挺直了腰身,他將手上腥臭的混合液體,用力的在齊胂的衣服上擦了擦,很是威嚴的指著柳梧:柳梧是吧,將那寶貝獻給本王,本王會記得你的好處……唔,本王求賢若渴,你可以來本王身邊,做個內侍官嘛。
齊胂咳嗽了一聲,看了看胤騂:王爺!
胤騂很是嚴厲的瞪了齊胂一眼:親兄弟,明算賬,更何況,我們的交情沒到這一步。這寶貝,本王看上了,你有意見
胤騂被齊妃弄得乾癟萎縮的麵頰抽了抽,帶著濃烈異味的手掌輕輕的拍了拍齊胂的麵頰:有意見,憋著,否則在鎬京,本王有一萬種手段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齊胂麵皮一紅,怒火直衝腦門。
但是很快,他就壓製了怒火,朝著胤騂燦然一笑:王爺說得對,這等重寶,隻有王爺這般的天潢貴胄,才能配得上啊!
‘好漢不吃眼前虧’,齊胂自覺得,他是一名標準的‘好漢’,所以,他絕對不會得罪胤騂。
人家是大胤的親王,鎬京是人家的地盤。
而他齊胂,美其名曰是‘東琦伯世子’,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東琦伯所有的兒子中,最沒有指望繼承爵位的倒黴蛋,不然也不會被丟進鎬京做質子。
胤騂有一萬種辦法整死他,而他的父親東琦伯,絕對不會為了一個不被看重的兒子得罪一名親王。
齊胂看向了柳梧,伸出了手:柳兄,那寶貝,你保不住,你也不配有,唔,給個價,將這寶貝獻給王爺,你這輩子的榮華富貴,就有了,是吧,王爺
胤騂威嚴的笑著。
一隊王府護衛氣喘籲籲的衝了進來,迅速圍住了胤騂,守住了前後入口。
齊胂麾下的護衛們,也都湧了過來。
但是在王府護衛們的嗬斥聲中,齊胂的護衛們被擋在了花廳外,幾名昊劍宮的劍衛站在花廳門口,和王府護衛們無聲的相互推搡,進行著暗中的較量。
崎芳園外,羅輕舟在振臂高呼:保護王爺,保護王爺,瀾滄王在火場中,快去救出王爺。
幾個守宮監的將軍、校尉在放聲大呼:瀾滄王最是慷慨,絕對不會虧待了救援他的諸位。
呼喊聲中,羅輕舟一馬當先,帶著大群守宮監所屬,朝著還有餘火繚繞的崎芳園衝了進去。
盧仚拎著點鋼槍,緊跟在羅輕舟身後,同時和那些校尉、力士一般大叫大嚷:保護王爺,保護王爺!
大概半個時辰前。
距離崎芳園不到五十丈,街道的斜對麵,有一座‘幽篁軒’。
這裡,是犖(luo)山侯第十九女黃珨(xia)的居所。
犖山侯,同為東神州的諸侯之一,最有趣的是,犖山侯的封地和東琦伯的地盤接壤,兩家的邊境線長達兩千餘裡,偏偏在這邊境線附近,多珍貴礦產如銀、銅、鎢、錫等等。
是以犖山侯和東琦伯為了這些礦產,三年一小打,十年一大打,兩家已經相互廝殺了一百多年,堪稱仇深似海。
平日裡,黃珨和齊胂之間,也秉承了兩家人的傳統仇恨,在鎬京街頭,雙方不見麵還好,一旦見麵,定有衝突。
有一說一,鴻臚寺的官員們,能夠將齊胂和黃珨安排在相距這麼近的園子裡,可見他們也是操碎了一番苦心。
崎芳園四處著火的時候,幽篁軒的後院精舍中,高朋滿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