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憤怒,在陸靳霆不請自來時,達到頂峰。
采風是學校活動,江夏合理拒絕帶他,自由短暫沒幾天。在山穀觀望古棧道時,恰遇陸靳霆帶隊考察環境,預備投資開發這一片山林。
當地村長的欣喜,江夏已經不記得了。
采風結束時,陸靳霆像忍她憤恨仇視許久,忍耐不下了,自辯道:“學校禁止帶家屬,但家屬工作偶遇,這不違反規定。”
江夏渾身哆嗦,難以置信,“你投資,就是追來見我?”
陸靳霆竟有笑,終於被理解的柔情,“我想你。”
江夏被巨大的負罪感擊中,老教授的連日悲苦,青山深處與世無爭的美麗建築,原來不是毀於時間,是毀於她,毀於肮臟的關係。
“我批的。”
沉穩,有力。
陸靳霆聲音驚醒江夏,他端坐姿態更強勢,氣場鋪展開,一股強橫統治的鎮壓力,威懾發言的董事訕訕,沒了聲響。
董事坐下,陪坐席尾站出一名高管。
江夏隱約有印象,前幾年常出入陸家,應該是陸父一手提拔的心腹。
“陸董,有您在,資金不成問題。”他小捧了一把,“現在項目的主要問題是環保。年前就有當地民眾投訴施工隊破壞環境,環保局隨即找了我們談話,聽口風,是有意見的。”
江夏眼底有怒。時隔近三年,當時無力阻止的怒恨,疊加時間,依舊燎烤她。
陸靳霆臉也沉下,目光幽冷,直射另一名高管。
高管噌一下,竄跳般起立,麵色白中泛青,“陸董,顧氏施工期間,文旅局的乾事和我,每星期往返監察,一切都在國家標準下,絕不存在環境破壞的可能。”
之前高管反駁,“劉經理,我們接到環保局通知時,找你幾次,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陸靳霆瞥向江夏,太過明亮的燈光裡,她抿緊的唇,咬緊牙的下頜,無言之下的敵視,一覽無餘。
其實項目之初,他解釋過,後來拿出方案,保證過儘力修繕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