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剛剛忘了說了,過幾天,給洛世子安排一場街頭的鬥毆,廢他四肢。
黑暗中,又隱隱有一聲低沉的應諾聲伴隨著一聲輕輕的冷笑傳來。
與此同時,大將軍府地下黑牢。
這是用來關押、懲罰那些犯了軍紀的倒黴蛋的黑牢,因為軍中將士多有武道修為,所以這黑牢建造得格外堅固,拓脈十二重的高手進來,也休想有逃脫的機會。
兩家棺材鋪的老板,連同還活著的小二、工匠、力夫、仆役,甚至還包括幾個粗使丫頭,全都被關進了黑牢裡,用特製的彎鉤、鎖鏈扣得結結實實。
隨之而來的,就是颶風狂瀾的一通嚴刑拷打。
軍隊辦事,和司寇台、守宮監不同。
司寇台的刑罰審問,那是一代代祖傳下來的功夫,心理攻擊和肉體傷害相互結合,一套一套的話術,能夠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漏了底。
守宮監的太監們,他們的刑罰手段,則是極其的陰毒狠辣,在不怎麼傷害身體根本的同時,在漫長的時間中持續給你最大的肉體痛苦,讓你精神崩潰,無奈招供。
而大將軍府的這些軍中殺胚,他們哪裡有這種技巧
他們的手段,就和軍隊打仗一樣,粗暴、直接、殺傷力巨大。
被關進黑牢的兩家棺材鋪的倒黴蛋們,短短幾個時辰,就被摧殘得一寸寸碎裂,整個身體徹底崩潰,不多時活口就被打死了大半。
負責刑罰的一名禁軍將領還在放聲大吼:隻要沒打死,就往死裡打。一群賊胚子,打死了拉倒!
口供什麼的,沒人放在心上。
他們掌握著刀把子,無論這些棺材鋪背後的人是誰,隻要敢冒頭,禁軍就敢拔刀一路殺過去,殺他個乾乾淨淨,血流成河。
既然如此,口供什麼的,重要麼
按照軍師將軍賈昱的命令——‘口供隻要不落入文臣手中,就天下太平’!
往死裡打!哪,一塊烙鐵怎麼夠二十塊烙鐵同時上!負責的將領叼著一根牙簽,很快活的指使著士兵們忙活著。
小二、力夫們被打得稀爛。
幾個粗使丫頭更是倒血黴,被這些粗暴的士卒擺布了沒兩下,就不成人形了。
但是無論這些禁軍士兵如何努力,兩家棺材鋪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帶著癡癡的笑容,一臉沉迷的喃喃念誦‘鬼母降世’的口號,根本對他們的嚴刑拷打和肆意淩虐毫無反應。
可怕的骨折聲中,兩個掌櫃的小腿被銅錘生生砸碎。
兩個掌櫃的輕呼了一聲,然後繼續帶著笑,喃喃念誦‘鬼母降世’……
禁軍士兵們有點膽寒了。
這些人,完全就是妖人,他們根本不怕痛,不怕死,不是妖人是什麼
一聲輕咳傳來,一名穿著甲胄,外麵卻不倫不類的披了件現在大胤的文臣們,在家起居的時候最流行的寬敞道袍的文秀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黑牢門口。
你們,出去。我有話,問他們。
青年輕咳了一聲,朝著黑牢裡忙活著的禁軍將士揮了揮手。
欸,欸,是,是,樂水將軍,請,請!
黑牢裡的禁軍將士們不敢怠慢,忙不迭的丟下了各種刑罰器具,一溜煙的竄了出去,而且很乖巧的遠離了這一片黑牢,唯恐讓樂水誤會了他們在偷聽。
樂水,樂山的兄弟。
樂山是大將軍樂武的侄兒。
樂水是大將軍樂武的兒子。
樂山,是樂氏一族這一代武道天賦最強,最勇武精進的‘麒麟兒’。
而樂水麼,他親爹樂武都有點看他不順眼——因為樂水不治武道,反而喜歡舞文弄墨的,更要命的是,他和太學、國子監的一些教授、博士的交情極好,他居然已經有點像是一個合格的文教弟子了。
樂武曾經就說過:老子養了條小白眼狼!
但是,樂武對樂水的關照比樂山要多不少,畢竟是親兒子。
尤其是,樂水成了讀書人,樂武好幾次和白長空在朝堂上吵架的時候,曾經指著白長空的鼻子怒罵:我兒子,我親兒子,也是文教弟子。
這話的意思,細細品味罷。
總之,樂水喜文,但是他也在禁軍掛了職銜,大將軍府的往來公文、軍情軍報,他都有資格染指,尤其是禁軍的軍紀軍法的執行,他也有很大的話語權。
來黑牢探視幾個注定要被打死的倒黴蛋,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手握一卷薄薄的詩集,樂水走到了兩位滿身是血的掌櫃的麵前,他看了看兩位掌櫃,搖了搖頭:你們這樣子,早死早投胎罷
隻是,好幾位元老發來消息,想知道,你們九陰教的人,是抽風了罷
攪這麼大的事情出來,是唯恐我們的日子過得太安穩了
你們,到底想要乾什麼
給個合情合理的交待,否則,你們九陰教在鎬京內的一切人手,十五天之內,會被徹底清洗乾淨。
樂水反手抓起一根燒得通紅的烙鐵,隨手按在了旁邊一個小二的臉上。
他笑得極其的邪魅、猙獰,在沒有平日斯文、瀟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