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逆黨,怎麼進的鎬京哪裡來的軍械如何瞞過這麼多衙門的耳目,做到這等不可思議的事情的諸位臣公,誰給我一個交待
大丞相朱崇臉色驟然發白。
大殿內,數十名紫袍重臣一個個麵色難看的相互使著眼色。
胤垣悠悠道:另外,還有就是,安平州是什麼地方我似乎,很耳熟。那些逆黨說,要為安平州的父老鄉親報仇雪恨。仇從何來恨從何起
我登基以來,國朝大政,一律沿襲上皇舊規而行,不興土木,不起戰事,不加賦稅,不加徭役。十九年來,也算是風調雨順,政通人和,為何會有人說,要為安平州的父老鄉親……嗬嗬!
胤垣手指輕扣龍案:哪位臣公告訴我,安平州,是什麼地方,那裡,發生了什麼
朱崇用力的閉上了眼睛,然後睜開眼,朝著白長空狠狠的看了一眼。
白長空沉吟稍許,歎了口氣,輕輕的搖了搖頭。
下方一眾站出班列的文教官員,就好像退潮的潮水一樣,‘嘩啦啦’的退了下去,紛紛站回了原位,一個個低頭袖手,猶如泥胎木雕一般一聲不吭。
胤垣微笑,點頭:那麼,還有第三件事情。昨夜逆黨襲殺大丞相府,事發突然,原本駐守皇城的一部禁軍和羽林軍趕去增援,不幸逆黨手段妖異。
樂武走出班列,雙手搭在大肚皮上,兩行熱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陛下,昨夜禁軍、羽林軍,一共陣亡八萬七千餘人,重傷三萬有餘……這筆撫恤金、湯藥費,還有損失的軍械輜重等等……
胤垣和樂武同時看向了朱崇。
朱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緩緩走出班列:犧牲的將士,自當由戶部撥出錢糧,厚加撫恤。一應重傷的將士,也當由戶部出錢安頓。此事,陛下和大將軍放心就是。
樂武急忙說道:撫恤金,今兒下午,就給我送去大將軍府!
朱崇的嘴角直抽抽,緩緩點了點頭。
活見鬼了,天子和大將軍聯手訛詐!
昨夜打了這麼久,除了城防軍士卒不斷趕來增援,後麵有盧旲的蒼狼騎攻入了大丞相府,又有賈昱帶著一部禁軍,絕對就隻有萬人左右攻入了大丞相府增援。
羽林軍
他們有出現麼
一萬出頭的禁軍,而且是大獲全勝的禁軍,他們怎可能有八萬多的陣亡,三萬多的重傷
他朱崇的大丞相府雖然說占地廣闊吧,也容不下十幾萬人在裡麵打仗好不好
這個花賬,有點喪良心了。
但是朱崇咬牙,認了。
胤垣滿意的點頭:昨夜掃平逆黨,天恩侯當居首功,他的爵位,我想升一升。
盧旲低頭,向寶座上的天子微微欠身。
朱崇咬著牙,從牙齒縫隙裡擠出了幾個字:這是理所當然之事。
胤垣笑得很燦爛:天恩侯晉為天恩公,就這麼定了,這是今天的第四件事情。那麼,我們回到第一件事情上來,盧旲救了大丞相府,都能晉升公爵,救了太後和我的盧仚,我封他做天陽公,你們誰讚同,誰反對
朱崇抬頭,看著胤垣:陛下,爵位,乃天子恩賞,若天子覺得某人有功,當酬之以爵,臣等絕無異議。安平州一事,臣等當全力辦理,給太後、天子,一個完滿的答複。
胤垣看著朱崇:一定可以辦好
朱崇肅然應諾:絕對可以辦好。
胤垣就笑了起來,朝著魚長樂揮了揮手:老魚,擬旨罷。盧旲晉天恩公,盧仚封天陽公。嗯,給盧仚的封賞,重一些,太後和我的性命,可是很值錢的。
白長空咬著牙,終於忍不住從班列中走出,嘶聲道:陛下,如此一來,盧氏一門三公,簡直,簡直……
胤垣目光幽幽的看著白長空,他長歎了一口氣:白……‘副’山長若是羨慕,下次太後和我有性命之憂時,您大可前來救駕呀。
立功的,我就封賞,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至於盧氏一門三公……人家立了功勞,還不許我以爵位回報之麼
臣子忠於我,視我如父,我就厚待臣子,如待親子,這是太祖當年說過的話呀。胤垣突然‘噗嗤’笑了起來:不過,白……‘副’山長年齡一大把的,想必是不願意認我做爹的……
白長空氣得麵皮發黑,一口血硬生生到了嗓子眼裡,又被他吞了回去。
廷儀官差點沒瘋掉,他瞪大眼,近乎歇斯底裡的朗聲高呼:臣,有罪,請天子重罰。
胤垣抿了抿嘴,攤開了雙手:你無罪,是我失言了。行了,今天朝會,就這麼著了。
一個月內,安平州的事情,大丞相一定能料理妥當,我是信任大丞相的!
胤垣笑得燦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