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我不會吝嗇,隻要你們能熬得住,為了你們能變強,我多少錢都能花。
一群大漢齊齊應諾,咬著牙,搖搖晃晃的,跟著阿虎作出一個個極其扭曲,幾乎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慢拳架子。
拉扯經絡,開筋錯骨,激發五臟六腑潛力,不斷吞噬藥力。
精血沸騰,精氣燃燒。
大漢們渾身骨節發燙、發熱,癢酥酥的好似有無數螞蟻在爬行,偶爾能聽到骨頭關節處傳來‘啪啪’的脆響聲——這些小則二十一二歲,大則三十出頭的漢子,居然開始了身軀的二次發育。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些修煉橫煉功夫的,哪一個不是生得八尺多高九尺高
盧仚滿意的看著這群漢子,不甘平凡,願意為了前途、命運拚命的家夥,才是有出息的,才有資格留在他身邊啊。
業火明王怒這門功法,雖然修煉極痛苦,耗費極驚人,但是隻要舍得錢,隻要忍得住痛苦,進度也是無比驚人。
這群漢子,隻要熬煉幾個月,放在羽林軍中,也算是不錯的好手了。
盧仚有所感的抬起頭,看著天空。
高空一輪明月高照,四麵八方有富貴人家點起的大燈籠,一盞盞大燈籠懸浮在空中,各色造型美輪美奐,和天空明月遙相呼應,竟然給人一種換了一方天地,不知道天上人間的幻夢感。
美啊,可惜……這裡不是墨雲樓,想抄詩,也沒用。盧仚背著手,皺起了眉頭。
今夜的月亮大則大也,亮則亮矣,但是月亮旁邊,有厚厚的一圈毛邊,朦朦朧朧的,月光透過毛邊,居然蕩起了一圈一圈細細的,肉眼極難看清的七彩虹霓。
毛月亮盧仚想起了某些不好的記憶:不吉利啊,月亮帶毛,這是要鬨鬼麼
盧仚話音未落,勘察司駐地街對麵,白家宅邸裡,一股可怕的邪氣衝天而起。
‘嗖嗖’風嘯聲傳出老遠,盧仚在後院裡,都聽到了那股子尖銳、淒厲的風聲,他猛地回頭,就看到一道淡紅色的氣息衝天而起,好似一根狼煙柱子直衝高空,似乎和天空的月亮連在了一起。
有清脆的,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相公!
相公!
相公!
一聲聲或者嬌媚入骨,或者清脆甜美,或者陰冷無情,或者充滿無邊怨念,淒厲狠毒到極點的呼喊聲,從四麵八方不斷響起。
或者遠,或者近,飄忽不定,有時候就好像直接在你腦海中響起,一股讓人極度不安的驚懼氣息,瞬間籠罩了方圓好幾條街。
遠遠近近,各家各戶,都有護衛驚動。
盧仚呆了呆,‘咯咯’笑了起來:說曹操……咳,咳……這個,說到就到,這真是,鬨鬼了嘿!白家鬨鬼,這……
按《大胤律》……嘖,守宮監隻管監督文武百官,查訪市井民情,可是……沒有哪一條法律說,守宮監要負責抓鬼,我從十一歲開始鑽研《大胤律》,諸般律條都是記熟的。
事不關己,最好是高高掛起!
但是,盧仚想起了在皇城裡擊殺齊妃和綠雀後,突然湧入的那種讓他修為飆升的奇異能量。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一躍而起,一步就輕鬆衝出了上百丈,徑直從後院衝到了前院,一聲呼哨,帶著數百下屬就湧出了駐地。
白家,白露的秀樓外,白長空、朱嵩等人站成一排,麵無表情的看著小樓。
盧仚此子,留不得了。朱嵩背著手,以極其權威、不容辯駁的口吻冷然道:他必須要死。但是,他現在是天子心腹,想要他死,也得找個機會。
天子,畢竟是天子,不好太過於悖逆了他。
文教之所以能夠崛起,其一是因為勳貴的自我墮落,其二就是因為皇權的選擇。
所以,文教出身的官員,他們一方麵從天子手上搶奪權力,一方麵他們本能的維持天子的體麵。殺盧仚,一定要殺盧仚,但是手段必須合乎流程。
小樓裡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披頭散發的白露輕聲笑著,慢悠悠的從小樓裡走了出來。
她的裙子下麵,正不斷的往下滴血。
她所過之處,地上留下了長長一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