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惡身後,有胸口纏龍的光頭人像浮現。
中年男子身後,三頭六臂血色人像和釋惡身後的纏龍人像狠狠撞在一起。
四周空氣劇烈的震蕩著。
盧仚腳踏流風向後急退。
他掠過盤蠻,從那些蠻兵手中,將盤蠻一把搶了過來,帶著他全速後撤。
一團金紅二色混雜的火光從釋惡那邊衝天而起,一聲巨響,大地劇烈震蕩,無數爛泥和樹木碎片向四麵八方飛射,好似箭矢一樣發出‘嗖嗖’聲響。
樂山躺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大吼了一聲,然後被衝擊氣浪卷起,向遠處拋出了一裡多遠。
所幸他得了血魂寺的傳承,肉身強橫,遠比普通的所謂橫煉武道高手強了數倍,這一擊隻是讓他的傷勢雪上加霜,又吐了十幾口血,倒是沒有性命之憂。
而盤蠻帶來的百來個蠻兵,大半被當場炸得骨斷筋裂慘死當場,隻有三十幾個實力最強的大口吐著血,被衝擊波衝飛老遠,一個個渾身是血的昏厥倒地。
盧仚帶著盤蠻向後逃了兩裡多地,等到身後的風暴平息了,他才向剛才交手處望了過去。
原地被炸開了一個直徑七八丈、深有三丈的大坑,坑壁光潔,一絲絲暗金色的氣息和一絲絲血色毒氣混在一起,不斷從坑壁中噴出。
兩種氣息相互交錯衝擊,不斷發出‘嗤嗤’聲響,然後迅速的中和湮滅。
釋惡和中年男子麵對麵,站在大坑兩側,兩人雙眼充血,惡狠狠的盯著對方。
顯然中年男子是吃了大虧。
畢竟,釋惡是極其不光彩的從背後偷襲了人家——從這一點看來,盧仚覺得,這個大金剛寺,雖然帶著佛門的招牌,但是似乎並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勢力。
中年男子的後心處,被釋惡用手指頭戳了一個雞蛋大小的血窟窿。
一絲絲血色火焰蒙在傷口上,燒得傷口附近的皮肉‘嗤嗤’響,中年男子顯然用秘術強行壓住了傷勢。
釋惡上半身的衣衫粉碎,袒露出了乾巴巴的身軀。
他的皮膚下麵,一縷縷金光流轉,宛如黃金鑄成,透著一股子堅不可摧的強大氣息。
他的左肩,有一條淺淺的血痕,顯然是被那三頭六臂血色人像的劍光所傷。
他全身上下,也就這麼點傷。
偷襲,看樣子還是占便宜的。
我佛慈悲,貧僧釋惡,見過師弟。釋惡微笑,雙手合十,沒有絲毫煙火氣的朝著中年男子行了一禮。
魔劫蒼生,血魂寺,血陀羅,見過師兄。中年男子左手背在身後,五根手指劇烈的抽搐著,右掌豎在胸前,向釋惡還了一禮。
咳嗽了一聲,血陀羅冷笑道:門中典籍記載,果然不虛,金剛寺形跡近乎魔道,今日果然見識到了。
釋惡一臉慈祥笑容,溫聲溫氣的笑道:大金剛寺乃佛門正統,其他種種,無非是汙蔑之詞,師弟萬萬相信不得。
血陀羅‘嘿嘿’笑了兩聲,他從腰間暗袋裡掏出一個金燦燦的金屬瓶子,打開瓶蓋,掏出一粒血色藥丸,丟進嘴裡大口咀嚼起來。
釋惡也沒吭聲,他微笑著,目不轉睛的盯著血陀羅。
他身上淡淡的金光流轉的速度越發快速,盧仚隱隱覺得,釋惡似乎想要‘趁他病要他命’,隻要血陀羅露出任何虛弱的征兆,等待他的就是致命的一擊。
嘖,這種感覺,釋惡更加不像是名門正派出身。
這大金剛寺,似乎是有點問題,血魂寺的典籍記載,怕不是還真有幾分道理。
遠處傳來了沉悶的破風聲。
兩個身穿血色戰袍的魁梧男子跨過一條條小河,跨過一座座小丘陵,正急速朝著這邊逼近。
釋惡身上的金光驟然內斂,他歎了一口氣,合十向血陀羅深深一禮:我佛慈悲,敢問師弟,為何不顧三教秘約,悍然對本寺弟子痛下殺手
釋惡耷拉著眼皮,很是溫和的說道:若是師弟今日不給貧僧一個交待,就怪不得貧僧奏請師門長輩,去血魂寺山口扣關求一個道理了。
‘咚咚’兩聲悶響,兩名身穿血色戰袍,明顯和血陀羅一夥的兩名壯漢重重落地,一左一右護在了血陀羅身邊。
一名大漢冷然道:血陀羅,是這死禿子打傷了你聯手,做了他
遠處樹林中,一股浩然血氣化為肉眼可見的血氣狼煙,衝起來十幾丈高。在那一柱血氣狼煙下,隱隱可見淡金色的光芒閃爍。
無疑,那處樹林中,藏有大金剛寺的人。
盧仚猜測,極大概率是盧旲藏在那樹林中——也隻有盧旲,礙於自己天恩公的身份,才不方便堂而皇之的出現。
三名血魂寺弟子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