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屹則是在一旁感慨:仚哥兒,我一直沒能想清楚,這麼高的城牆,當年究竟是用來防範什麼嘖,一如你剛才所言,細思,何其可怕,三裡高的城牆啊,從上麵跳下來,摔死都要好一會兒。
盧仚沉默不語。
他在遐思,當年天地靈機沒有崩碎之時,這一方天地,究竟是何等氣象。
是否有人能直上青冥
是否有人能長生久視
是否有人可騎鯨馭龍
甚至,是否有人真個能戰天鬥地,以自身偉力……
盧仚用力的搖頭,將腦袋裡無數稀奇古怪的念頭全都甩得乾淨。
他微笑,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我會親自見識到這一切!’
畢竟,他已經走在了這條大路上。
金剛寺,血魂寺,九陰教,還有其他各色各樣的佛、道、魔諸多宗門……
這一方世界的精彩,盧仚很期待。
前軍哨探已經衝到了城門口,或者說,衝到了‘城門群’。
在這附近的城牆上,綿延上百裡的範圍內,一溜兒開鑿了三十六座城門,每一座城門都寬百丈,高百丈,四四方方,巨大無比。
一通軍令交接後,鎮守城門的禁軍將軍一聲令下,地麵微微震蕩著,城牆內、城牆下的巨型機括被強勁的暗河水流衝擊,爆發出了無窮的巨力。
一座城門口,一塊厚達三丈的金屬閘門‘嘎吱吱’冉冉升起,露出了幽森的門洞。
盧仚麾下隊伍放慢了速度,坐騎一溜兒小跑的進了門洞。
前方不斷傳來‘嘎吱’聲。
鎬京城的外城牆厚達五裡,在城門洞中,每隔一裡就有一座巨型閘門,伴隨著機括的轟鳴聲,這些巨型閘門正一扇接一扇不斷開啟。
盧仚在城門口勒住了坐騎,自下而上眺望高高的城牆。
陽光照在淡黃色的城牆上,盧仚眸子裡青光流轉,城牆表麵,普通人肉眼無法看到的一條條巨大的紋印在陽光下反射出淡淡的七彩光霞。
這城牆,是有古怪的。
盧仚莫名的心滿意足——這城牆,果然不是一堵普通的城牆。
它,曾今是大不凡的。
於是,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渾身充滿了莫名的力量,盧仚朝著城門兩側肅立的禁軍門衛笑著點了點頭,朝著他們揮了揮手,雙腿一用力,座下血蹄烏騅一聲長嘶,用儘力量朝著幽森的城門洞子奔了進去。
五裡長的城門洞子一晃而過,盧仚這輩子第一次,走出了鎬京城。
之前有城牆擋著,什麼都看不到。
一出城,盧仚,還有好些和他一樣,這輩子第一次走出鎬京城的羽林軍、禁軍、守宮監們,無不發出了驚歎聲。
好一片遼闊的壯麗山水。
鎬京城外,春意比城內來得更早,就在盧仚的麵前,是寬達百裡,筆直向西的祖州主乾馳道。
盧仚的隊伍,是從三十六座城門中,偏南向的一座城門出城,所以他們衝出城門後,他們距離主乾馳道的南麵,隻有不到一裡地。
麵前,是巨龍一樣,呈淡黃色,和鎬京城牆一樣,沒有絲毫縫隙,不見任何歲月斑駁,沒有任何磨損痕跡的筆直馳道。
馳道南麵,一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火燒一般的紅雲。
那是杏花。
比鎬京城內早了大半個月,綿延數千裡的杏樹林,已然花朵怒放,空氣中都飄蕩著一股子柔和淡雅的花香氣。
這是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杏樹。
就在盧仚視線所及之地,就有上百顆高有數十丈的老杏樹。其枝條虯結如蛟龍,滿樹杏花何止千萬朵,每一朵都大如手掌,色澤絢爛猶如晚霞。
好些士卒都下意識的勒住了韁繩,呆呆的看著這一望無際的花海。
壯哉!盧仚和好些隨行將校同時鼓掌讚歎。
遠遠的,就看到,杏樹林中,兩名生得嬌俏可愛的少女拎著花籃,蹦蹦跳跳的行了出來。
她們快要走上主乾馳道時,猛不丁的看到馳道上的大隊人馬,一時間嚇得一哆嗦,又向著杏花林退了好長一段路。
就在這時,十幾名衣衫華美的青年從杏花林中竄了出來,無比嫻熟的捂住了兩個少女的嘴巴,扛著她們,一溜煙的竄進了杏花林裡。
盧仚呆了呆。
盧峻、盧屹傻眼了。
隨行的一名小太監‘嗤’的一聲冷笑:怎麼著公爺,您看,這是怎麼說的一群老鼠在貓兒麵前偷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