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深深盯著盧仚,幽幽道:難道不是麼
盧仚笑著搖頭:要點臉吧,老白,白露是怎麼回事,你不清楚麼前些日子鎬京鬨鬼,不就是她折騰出來的
盧仚向著李梓點了點頭,淡然道:李大人,你家兒子,差點成了墊背的。白山長家的那位白露姑娘,嗬嗬。
盧仚看著四周張頭張腦的文臣們,放大了聲音,朗聲道:白大人,國子監的女鬼,就是你家白露為首……你卻仗著驅散了國子監的女鬼,成就‘在世聖人’之名……
這事情,不會是您自己一手操弄的吧
四周文臣麵色驟變,然後好些人看向白長空的目光,都變得無比的幽森而微妙。
白長空在國子監,以所謂的‘浩然之氣’,頃刻間掃蕩了數萬女鬼,救下了十萬國子監監生。此事一出,白長空在鎬京城的名望簡直堪比文教曆史上的那些個聖人、亞聖。
文人相輕,好些文臣早就看白長空不順眼了。
奈何如今人家有‘聖人光環’庇護,沒人敢平白無故的得罪白長空。
可是盧仚這話一出……
好些文臣已經下定決心,不管那些女鬼是否和白露有關,總之,他們要授意自家門人弟子,將這件事情散播出去。
就算沒有真憑實據,也要往白長空的頭上潑點汙水!
更不要說,這兩天,市井中本來就有風聲傳出來——白長空賣女求榮,堂堂‘禮學’大賢,居然將自家遠房侄女投獻天子,以此換取爵位!
白長空臉色微變,他怒視盧仚,正絞儘腦汁想要辯駁,一架大青騾子拉的香藤兒小車‘噠噠噠’的行了過來。
小車行到了白長空身側,車窗簾子一挑,一張如花美顏露了出來。
美歸美,這張小臉蛋卻是病懨懨的,蒼白,憔悴,一副重病未愈的模樣。
她隔著車窗,看了白長空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阿爺,你不是說好了,陪我去靜寧寺上香的麼耶盧家世兄,有些日子未見了。
白長空‘嗬嗬嗬’的笑了起來,他譏誚的斜睨了盧仚一眼,淡然道:李大人,剛才我要說的就是這事了,為霜重病未愈,正在療養。她和爾雅已經是夫妻,等她身體稍好一些,爾雅隻管來接了她家去。
盧仚瞪大眼睛,駭然看著那張和白露生得一模一樣的麵龐。
這……應該又是極樂天宮的手段吧
沉默了一陣,盧仚‘嗬嗬’笑了起來:原來是本公弄錯了……李大人,恭喜,恭喜,你有這麼好的一個兒媳婦。嗬嗬,我祝貴公子和為霜姑娘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李梓的臉色變得極其的詭異,就好像有人硬生生往他嘴裡塞了三斤乾牛糞一樣古怪。
盧仚‘嗬嗬嗬’的乾笑著,朝著左右使了個眼色,策騎一溜兒小跑的迅速離開。
讓李梓和白長空撕扯去吧。
而李梓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跳了起來:天陽公,天陽公,我家爾雅,似乎的確誤交匪人,本官懷疑,他們就是九陰教的妖人。
天陽公,天陽公,你將爾雅帶回勘察司,好生管教一段時日罷
那‘白露’從馬車裡探出頭來,輕輕的朝著李梓呼喊了一聲:公公,你怎麼這麼狠心爾雅何在我也有點想他了呢。
李梓就好像沒聽到一樣,大踏步的跳上了坐騎,一聲大喝,騎著快馬緊追著盧仚離開了。
白長空微微一笑,朝著四周一臉‘索然無味’的文臣們拱了拱手,悠然道:諸位大人可以為老夫做個明證,這天陽公,被那閹黨教壞了……他居然大白天的說瞎話,造謠生事,說為霜居然成了女鬼,簡直荒唐可笑!
為霜就在這裡,諸位大人看個清楚,她可是清清白白的一個好姑娘。
白長空猛地舉起了右臂:閹黨,無恥!
一眾文臣紛紛點頭,一個個引經據典,又將魚長樂以下的閹黨們破口大罵了一通。
皇城南門口,一群太監齜牙咧嘴的看著這群文臣——你們罵盧仚就是,乾嘛牽扯到咱們啊這檔子事情,和咱們這群閹黨無關哪!
白長空惺惺作態了一番,就帶著幾個護衛,簇擁著香藤兒小車一路向南而去。
無論是平亂安平州,還是東琦伯造反,這事情都和他國子監沒什麼關係,他有大把的時間,陪伴自己‘可憐’的‘孫女’,去靜寧寺上香祈福。
行出了十幾裡地,白長空丟下坐騎,跳上了馬車。
馬車裡,除了那和白露生得一模一樣的少女,還有一名滿頭銀發,但是容顏卻和二八佳人一般俏麗秀美,唯有一雙眸子深沉如淵的女子,靜靜的坐在那裡。
白長空在小馬車裡向那女子行跪拜大禮:太上,多虧了太上運籌帷幄,否則今日,老夫還真說不清楚了。
女子輕輕揮手:那少年,就是盧仚罷嗬,倒是一塊好補藥。
那李梓的來曆,我已經看透了。乞巧閣的餘孽,下三濫的旁門左道,下極樂天令,讓乞巧閣歸順本門,否則,就滅了他們苗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