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極樂天宮弟子也凝神看著白閬。
白家的另外幾個兒子是死是活,他們並不關心,他們關心的是,極樂天宮派去做他們護衛的那群弟子,他們的生死情況。
白長空派了人去安平關,他們極樂天宮也有精英弟子去了安平關查探。
但是無論是哪邊的人手,都沒打探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現在可好,白閬居然打扮成這個鬼樣子,突兀的出現。
遠遠的看熱鬨的車馬中,有貴人驚呼:這是白閬嘶……何其驚怖,他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有人說話極其刻薄:還好此刻人多,若是在深夜大街上,猛不丁的見到他,還以為是紮得紙人童子作祟……嘖嘖!
有膽小的貴人在輕輕催促自家的車夫、護衛:趕緊走,趕緊走,我心口發冷,後心發涼,這白閬,古怪得很,怕是今天,要出大事!
有一部分車馬掉轉頭,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還有一些機敏的人,直接跑去附近自家宅邸裡,招呼全家的男女老少儘快的撤離。
實在是,最近一段時間,圍繞著白家,出了多少亂七八糟的事情
白閬猶如紙紮的殉葬童子一樣裝束,這般詭異的跑了回來……天知道等會會發生什麼事情
作為白家的鄰居,倒血黴哦!
趕緊撤離全家老少,平安未上,平安是福啊!
白大山緊緊抓著白閬的手,急促的詢問白奚、白邛等人的下落。
白閬‘咯咯’笑著,翻著白眼,用一對死魚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大山:他們,他們在後麵,馬上回來……爹呢
已經有護衛忙著表功,跑去了後院,向白長空稟告白閬平安回來的消息。
白長空欣喜如狂,忙不迭的向自家剛剛認下的乾娘請示了一聲,屁顛屁顛的一溜兒小跑趕到了大門口。
看著大半怪異,動作邪詭的白閬,白長空微微一呆,目光迅速掃過了遠處那些看熱鬨的車馬。
他咳嗽了一聲,沉聲道:閬兒,你這是做什麼既然回來了,就趕緊回家。隨軍出征,返家後的‘卸甲平安告祖禮’,你自幼是精熟的!
白閬‘咯咯’笑了起來。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了背著雙手站在大門口,居高臨下俯瞰自己的白長空。
他的身體,猶如風中的柳條一樣蠕動著,他動作極其詭異的放下了右腿,墊著腳尖,左腿緩緩提起,以一個極其怪異的方式,將左腿高高提起。
與此同時,他的上半身也向另外一個方向猛地傾瀉,腦袋也隨之向另外一側傾斜。
他‘咯咯’笑著,手中撥浪鼓急速的轉動著,不斷發出‘咚咚’、‘咚咚’聲。
白長空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
撥浪鼓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高亢,越來越刺耳。
漸漸地,‘咚咚咚咚’的聲音連成了一片,一道道強大的邪力從撥浪鼓中洶湧而出,化為一圈圈血色波紋朝著四麵八方瘋狂橫掃。
圍在白閬身邊的家丁護院、極樂天宮弟子,以及白大山這老蒼頭同時大口吐血,渾身骨頭被血色波紋震得粉碎,身不由己的朝著四周飛起。
他們雙腳剛剛離地,一波又一波更強的邪力湧出,白家門前,上百家丁護院等等全都炸成了一團血霧。
白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百多人炸開的血霧化為一條血光,‘嗖嗖’有聲的被他一口吸了進去。
啊!白閬仰天,發出了一聲無比酣暢的咆哮聲,就好像一名在沙漠中饑渴了大半年的旅人,突然找到了綠洲,在清澈的湖水中暢飲了一頓。
白長空的臉色慘變,他雙手緊緊握拳,嘶聲怒吼起來:又是你,又是你……你到底想要乾什麼啊你到底想要乾什麼閬兒,閬兒他,他,他,他是你的,你的……
遠處看熱鬨的車馬、行人一陣大亂,他們見機得快,轉身想逃,但是邪力洶湧,數十車馬、數百行人被邪力波及,一個個大口吐血飛起,骨折了不知道多少處。
白長空大聲嘶吼,但是他看到那些亂成一團的圍觀者,他死死咬著牙,沒有吼出白露的名字。
白閬變成這般鬼模樣,白長空用腳後跟想,都知道這肯定和白露有關。
但是,白閬畢竟是他親爹,她怎麼能下這樣的毒手
給我滾出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白長空震怒而無能的咆哮著,一絲絲殘留在空氣中的血霧飄落,將他門前長有十幾丈的一段大街染成了稀薄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