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諸葛綏明大聲叫囂:天子無道,擇聖君而輔之!
他挑釁的看著盧仚,冷笑道:大胤開國之初,我文教先賢,就是如此,選中了大胤太祖輔之得了天下。如今天子無道,就連白山長這等在世聖人都……
盧仚打斷了諸葛綏明的話。
他操起公案上的硯台,直接砸了下去,命中了諸葛綏明的麵頰,將他打倒在地,滿口大牙噴了大半出來。
諸葛綏明滿臉是血,他躺在地上抽抽著,嘴裡不斷發出瘮人的‘嘎嘎’笑聲。
盧仚搖頭,他不擅長和這些文教臣子嚼嘴皮子。
他心知肚明,自己做個文抄公,還是合格的,但是引經據典的和這些文教臣子講道理……他是講不過的。
沒辦法,上輩子的學問加上這輩子的學識,再翻個跟頭,也不可能和諸葛綏明他們這種真正的文教高手相提並論。
但是,‘槍杆子裡麵出政權’,沒聽說過用一張嘴,能將江山社稷給吹散的。
拖下去,斬了,將腦袋炮製好,快馬送回鎬京。盧仚揮了揮手:按大胤律,殺他滿門,傳信天下,以警不臣。
諸葛綏明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掙紮著,雙臂艱難的撐起了身體,嘴裡含含糊糊的嘟囔著什麼‘刑不上士大夫’之類的話。
盧仚一揮手,一隊親衛衝了上來,七手八腳的將諸葛綏明,連帶著和他一起躲藏被抓的城防軍將領一並拖了下去。
很快,外麵就傳來一陣慘嚎。
血淋淋的首級送了上來,盧仚一揮手,讓親衛將首級送下去炮製保存,更讓行軍主簿將這裡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記載了下來,用最快的速度,連同諸葛綏明的腦袋一起送回鎬京。
白長空做了這麼多年國子監副山長,他的門生弟子遍布朝堂和地方。
如果他的門人弟子中,多幾個像鄔州牧這樣的人,多幾個像鄔州牧的兒子這樣的人……嘖嘖,大胤的江山,真的會有麻煩了。
不過,這種事情,就讓朝堂上的大人們去操心吧。
真沒道理,白長空這樣的人,居然會有這樣的孝順學生,不惜身敗名裂、滿門抄斬的為他討公道盧仚搖頭苦笑:這上哪裡說道理去就白長空他們一家子……死有餘辜呢!
思忖了一陣,盧仚喃喃道:說不定,很多人已經將白長空全家的死,硬扣在了我的頭上。我的名聲,怕是要臭大街了……這可不行。
雖然我對名聲,不怎麼看重。但是,也不能真個舉世皆敵。
放在往日倒也無妨,名聲臭點,臭點,誰能耐我何但是如今大爭之世,名聲太臭,如果碰到哪位打抱不平的世外高人,嘖!
盧仚想起了青柚三女。
她們不就是典型的隱世門閥,世外高人麼
還好自己趁著三女初出茅廬,隻是三隻小菜鳥的時候,很順利的和她們交好了。
但是萬一,再有那種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聽說了自己的惡名,衝上來莫名給自己一劍呢
盧仚的脖頸有點發寒。
他很嚴肅的看向了魚癲虎:記住了,從今天起,每天早中晚都要提醒我,吟詩作賦,做文章……本公,要做一個舉世聞名的大文豪,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天陽公盧仚,是一個有才學的正人君子!
魚癲虎一臉懵懂的看著盧仚。
吟詩作賦,做文章
可是您正提調大軍,征伐不臣呢這吟詩作賦什麼的,不是應該太平時節才做麼
盧仚又叮囑道:挑選一支精銳的傳令兵,每隔三五天,我做出來的詩詞歌賦,用最快的速度傳回鎬京,交給阿虎,讓他找人為我刊印後,傳遍天下。記住了,這事情關係著身家性命,可萬萬不能耽擱了。
魚癲虎更是一腦殼霧水的看著盧仚。
但是見到盧仚說得認真,魚癲虎不敢怠慢,急忙應承了下來。
他急匆匆的跑出大堂,跑去羽林軍中,精挑細選那些坐騎跑得最快,身手最強的精銳,將他們編成了一支三百人的小隊,專門負責往鎬京傳遞盧仚的文稿。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鄔州城內,幾條主要大街上,一隊隊豹突騎遊騎往來巡弋,彈壓不法。
隨軍的軍法官,帶著大隊人馬以及行軍主薄等文官,正拿著賬本、地契,在鄔州城的幾個主要坊市內,查抄各項產業。
鄔州牧、鄔州征討使以下,但凡牽扯到這次叛亂中的所有官員,他們的家產全部被查封,事後或者歸入官中,或者拿出來拍賣,這些事情,大概要等朝堂任命的新的官員到任了,再由他們來負責。
但是這些官員,以及和他們有牽扯的那些富商、地主等等。
他們的不動產隻是封存,而那些浮財,按照大胤軍中的潛規則,五成浮財會直接由盧仚麾下的討伐軍分配,剩下的五成繳獲,將上繳國庫。
諸葛綏明等官員,以及和他們有牽扯的那些倒黴蛋,他們幾乎占據了鄔州城七成以上賺錢的行當,城外的良田更是數以千萬畝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