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戟劈下。
盧旵胸口,一塊三尺六寸長,六寸寬,通體金光燦燦,不知道用何等奇異金屬鑄成的靈符噴出,然後迅速放出了道道霞光護住了盧旵身體。
盧旵伸手,想要抓住盧仚的肩膀,將他丟向後方。
這些天,盧旵做什麼事情,都帶著盧仚——這是很莫名的事情。
因為畢竟,盧旵要做的,是在新胤起兵造反的大事,他就不該讓盧仚這個‘外人’摻和進來。
可是很莫名的,在皇城外揭招賢榜的那天,第一眼看到盧仚,盧旵就對這個滿臉大胡子的‘陌生青年’有了極大的好感。
那是一種源自本能,發自本心的莫名好感。
符修的神魂感知力,還是極其強大而敏銳的,這種好感,讓盧旵這些天,和盧仚頗為親近。
此刻麵對蠻王殿的修士,盧旵倒是不擔心自己,但是唯恐這個‘年紀輕輕’、‘毫無修為’的青年,被這兩個凶殘的異界修士給傷害到了。
盧仚‘嗬嗬’笑著,他肩膀一晃,避開了盧旵勢在必得的一抓。
他舉起了手中隻有十斤出頭的白蠟杆子紅纓槍,輕描淡寫的一槍刺出:大司馬哪裡的話,身為大司馬中軍大將,自然要隨著大司馬一起殺敵才是。
盧旵氣得嘴巴都歪了。
這些天,盧仚在他麵前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個從吉州逃難來胤城,家世巨富,有著花不光的金銀珠寶,但是除了‘財力’之外,其他各方麵都普通尋常的青年模樣。
混賬小子,你懂不懂……這是……這……
盧仚手中長槍刺出。
伴隨著驚天動地的撕裂聲,普普通通的紅纓槍驟然炸開,數以千計的寒芒被一團團紅纓蕩起的光影包裹著,槍芒撕裂虛空,好似一條條巨龍震怒,用頭頂尖角亡命的衝擊虛空……
寒芒刺在了兩個蠻王殿修士的身上。
兩名修士身上的甲胄,都是蠻王殿大能修士用珍稀金屬鑄造的精品甲胄,尋常剛剛種下金蓮道種的修士,都難以破開重甲的防禦。
更不要說,盧仚手中的紅纓槍,就是一杆普普通通,非常正常的,在大胤,甚至隻能作為走街串巷的江湖藝人吸引客官的道具,甚至沒資格成為軍用品的白蠟杆子小花槍!
就是這麼一杆小花槍。
甚至一尺多長的槍頭,就是普通的黑鐵鍛造而成,就是普通的街頭小鐵匠坊的手藝。
寒芒乍起,兩名蠻王殿的修士發出驚恐欲絕的慘嗥聲。
他們本能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但是他們來不及閃避。
無數條寒芒轟擊在他們的身上,轟得他們身上甲胄一塊塊崩解,粉碎,湮滅,恐怖的,蠻橫不講理的,遠比所謂的大山壓頂還要可怕的巨力襲來。
全身甲胄頃刻粉碎,然後,粉碎的就是他們的身體。
千錘百煉,每人都起碼收割了百萬黎民的精血,以此提煉、強壯的家族血脈帶來的強橫肉身,就在這滿天槍影中粉身碎骨,連帶著神魂都被打成了粉碎。
一道道槍芒帶著可怕的嘶吼聲穿透了兩個急速消失的蠻王殿修士的身影,宛如一條條巨龍,朝著皇城的大門衝了過去。
幾個喘息未定的血河教弟子發出驚恐的吼聲,隨之被無數條槍芒淹沒。
皇城大門,崩碎。
大門後的廣場,崩碎。
廣場後的第一重、第二重大殿,崩碎。
一條條極深、極深的溝渠,從盧仚麵前,一直延伸到了皇城的北城牆下。
從南城門到北城牆,沿途出現了一條寬有十丈,深達百丈的筆直的裂痕。
盧仚回頭,笑著朝盧旵一齜牙:您說啥
盧旵呆了呆,身邊又有幾枚大小不一的玉符、金符悄然浮現。
他嚴肅的看著盧仚,沉聲道:敢問,兄台究竟是何方人士,為何也藏匿在這新胤,究竟意欲何為這新胤的氣運,卻是我家夫子先盯上的!
盧仚沉吟片刻,他用手一抹臉,取消了夢幻泡影珠的偽裝功效。
我,大胤‘文宗’,授爵渭陽君,禮部尚書,兼太常寺卿,兼國子監、太學學監,涇陽盧氏,盧仚是也。
盧仚摸摸鼻子,乾巴巴的說道:如果沒弄錯的話,我應該還是你兒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