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戛然而止,方火蠍並沒有說自己得到了什麼,他隻是帶著同門向後退去,脫離和和魔傀宗傀儡們的接觸:大司徒高義,這份情,我方火蠍,領了……這暘城,且看我們的手段!
尖銳的哨子聲響起,方火蠍和一眾咒蠱教同門的方向,大片藍盈盈的薄霧升騰而起,伴隨著細微的‘嗡嗡’聲,無數綠豆大小,形如虱子的蠱蟲撲騰著小翅膀,快如旋風的朝著暘城方向衝去。
密林中,好些元靈天修士紛紛歡嘯,然後各自施展手段,齊齊攻向了暘城。
謝多金也是向盧仚拱了拱手,笑道:大司徒豪氣,那,我們也不是食言之人,這暘城,且看我們的手段。
謝多金一行人跳上了從天而降的金屬城池,電光盈盈中,金屬城池朝著暘城一點點碾壓了過去。
金屬城池下方的厚重甲板緩緩開啟,一隊隊形如螳螂的魔傀,還有大量身高丈外,通體銀色的人形魔傀猶如雨點一樣落下,沉甸甸的落在地上,撒開大步直奔前方。
隱隱的,盧仚還聽到了謝多金的笑聲:蠻王殿的那群蠻子,活該受窮……嚇,這麼魯莽的衝進去,好處沒拿到,還不知道要折損多少人呢。
盧仚依舊站在樹梢頭,看著成群結隊攻向暘城的元靈天修士,又想起了神醉老和尚和魯青羊的一些交待,不由得連連搖頭。
群魔亂舞,多事之秋。
這大胤,不太平。
這天下,要亂了。
不過……盧仚雙手抱在胸前,低聲嘟囔:儘力吧……先顧好自己,然後,能多做點,就多做點!不過這暘城,是保不住嘍!
盧仚的心情很沉重。
他倒是有點憐憫暘城的平明百姓……但是他心知肚明,他不是什麼真佛轉世,他更不是什麼萬家生佛……他隻是一個,前輩子死得莫名其妙,這輩子想要多活一些年歲的俗人而已。
輕柔的腳步聲從身後樹林中傳來。
烏雲獸低沉的咆哮了一聲。
盧仚轉過身,看向了林中。
魔算子和熊泰鬥,正從樹林中走出。月光穿過光禿禿的樹枝,一道道光斑落在他們身上。
魔算子笑得很燦爛:盧兄我沒弄錯吧
盧仚挑了挑眉頭:魔算子你這是作甚
熊泰鬥身體筆直的騰空而起,輕輕落在了另外一根枝頭上,他背著手,帶著一絲微笑,上下打量著盧仚:你,就是盧仚
熊泰鬥的聲音飄忽不定,他輕輕笑道:有趣,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大胤,新胤,極聖天,元靈天……這是一場好戲啊!熊泰鬥笑看著盧仚:你們,就不怕玩脫了
盧仚駭然:你不是熊泰鬥……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熊泰鬥,絕對不會用這種口氣說話。
而且,盧仚深以為,以熊泰鬥的智商,他也說不出‘一場好戲’、‘玩脫了’之類的話。
熊泰鬥微微一笑,他搖頭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熊泰鬥的執念,是要我殺了你之後,我的這一縷分魂,才能徹底占據這具身體。
罷了,你也不過是一個小角色,殺了你,對大局影響不大。
熊泰鬥身邊,‘嗖嗖嗖’飛出了數十根白玉算籌簽子,這些簽子一陣急速飛舞後,紛紛騰空而起,按照一個極其玄妙的方位列下陣勢。
天空中,一縷縷月光就微微顫抖,瞬息間,一縷縷月光分化而出,注入了懸空的算籌簽子裡。
盧仚隻覺渾身一滯,好似突然和四周天地脫離了一切聯係。
就好像被封在了樹脂中的蒼蠅,再也無法呼吸,再也無法感受到四周天地的任何氣息。
好了,小家夥,不管你們做什麼打算,這新胤,是個好棋子,我會替你們,將這局棋下完的。熊泰鬥背著雙手,自信滿滿的看著盧仚:能死在……
相公唷!熊泰鬥的話還沒說完,一聲柔潤嬌美,甜滋滋直透心窩的呼喚聲,悄然在他耳朵邊響起。
一裘大紅嫁衣,滿頭珠寶玉翠的花喪女,憑空出現在熊泰鬥身後。
她雙手撫摸在熊泰鬥雄壯的背肌上,輕聲笑道:這位大相公,養得好生精壯,想來,嚼口不錯呢。
盧仚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懸浮在熊泰鬥身後的花喪女,突然笑了起來:唷,是花喪女大姐啊那暘城裡的紅光,是你的手段嘍
看著花喪女,盧仚莫名的為攻向暘城的元靈天修士們感到了一陣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