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庵和慶雲寺,隻隔了兩座山、一條河。
河名‘春花’,山為‘秋’和‘月’。
看看,多雅致,多有禪意的名字!
盧仚帶著上千名慶雲寺的老和尚、大和尚,半夜三更拎著刀槍棍棒,點著燈籠火把,腳踏狂風,緊貼地麵一路呼嘯前行時,他唱著的歌兒,就和這山名、河名有關。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一年好時節。
盧仚唱的開心,法淨、法明、法勝等老和尚圍在他身邊,一張嘴好似剛剛塗了三斤芝麻香油一樣,油嘴滑舌的吹捧著盧仚。
什麼歌聲振聾發聵,如真佛講經,讓人紅塵迷途知返。
什麼歌詞超然出塵,有大清淨、大逍遙,看透了迷塵。
總之,好聽的話無數。
想想看,這些老和尚能夠將一個個達官貴人家的貴婦人哄得五迷三道的,這舌頭上的功夫,能差麼
爬上山峰,駕峰飛下山崖,長驅十幾裡地,就到了春花江旁。
寬不過三裡的江麵,一群光頭大和尚輕輕鬆鬆的就貼著江麵飛過,隨後一道狂風,輕輕鬆鬆飛過十幾裡地,爬上山頭,下方一片湖水反射著月光,明鏡般的湖水旁,大片牡丹開得極其絢爛,牡丹中間,點綴著綿延數裡的庵堂。
水雲庵。
和慶雲寺齊名的古刹。
水雲庵當代主持紅玉師太,今日卻不在水雲庵的方丈中坐鎮。
水雲庵的西麵,山腳下,有一座寺廟名曰‘木檻寺’,寺廟占地麵積頗大,高牆大院,林木森森,寺廟中蓄養了無數惡犬,到處都是碉堡哨樓,防禦極其森嚴。
木檻寺,是水雲庵的下院,對外的名頭,木檻寺就是專門負責水雲庵的後勤采購、廟產管理,乃至安全防護之類的事情。
實際上,木檻寺裡蓄養了一群凶僧,是水雲庵的外圍打手,專門幫水雲庵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木檻寺裡,那些有修為的,修為高強的凶和尚,他們忙著和慶雲寺的大和尚們打死打活,搶奪客源。
而木檻寺裡那些沒能踏上修煉之路,隻能修煉世俗武道的凶和尚,他們對付的目標,就是水雲庵的佃戶……什麼收租子,高利貸,逼良民將自家女兒送進水雲庵做尼姑等等,全都是他們做的好事。
紅玉師太,今夜就在木檻寺的方丈房間裡。
她盤坐在雲床上,雙手把玩著一串通體剔透,價值十萬雲錢以上的紅玉佛珠,一雙水汪汪的丹鳳眼,不時看向坐在一旁椅子上,身軀魁梧、雄壯如熊的木檻寺方丈鐵佛和尚。
鐵佛和尚,半步種金蓮的修為,和慶雲寺方丈法淨實力相當。
他是木檻寺的方丈,也是水雲庵的護法,更是紅玉師太百年交情的老相好……紅玉師太在水雲庵,才僅僅是一個負責搓藥丸子的小尼姑的時候,她就和鐵佛和尚勾搭上了。
外表看起來,隻有三十出頭的鐵佛和尚微微睜開眼睛,看著紅玉師太:你,心亂了!
紅玉師太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能不亂麼慶雲寺的護山佛陣,可是那群死禿驢……
紅玉師太和鐵佛和尚同時咳嗽起來,紅玉師太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紅潤潤、水嫩嫩的小嘴,乾笑了一聲:那佛陣,可是那群死和尚一代代加持下來的……姑奶奶……咳……可是將最水雲庵最近十年的積蓄都砸了進去,才換來了這麼根‘破陣錐’。
狠狠的瞪了鐵佛和尚一樣,紅玉師太冷聲道:要是這事情辦成了,金城郡主死在慶雲寺,我非要讓法淨那老禿子吃個大虧不可,查封了他慶雲寺都有把握。
若是沒成……紅玉師太用力的拍了拍胸口:我這心痛哦……十年的積蓄,接下來可不是要吃糠咽菜麼
鐵佛和尚微微一笑:放心吧,那破陣錐,是從焱朝大陰山市集拍賣會上的好東西,真正的陣法宗師煉製的破陣利器……那宗師,起碼都是金蓮開的修為,區區慶雲寺的護山佛陣,嗬嗬。
擺擺手,鐵佛和尚淡然道:我派出去的那群弟子,個個都是穿牆越戶的高手,他們何曾出過錯不提其他,就說……
鐵佛和尚壓低了聲音:最近十年,禧雲城裡被你看中的小丫頭,不都是他們夜裡跑去對方宅子裡弄出來的多少達官貴人家的細皮嫩肉的小丫頭,家裡那般戒備森嚴,還不是被他們得了手
鐵佛和尚嬉笑道:那些小丫頭,現在都成了你的搖錢樹罷……有先例在這裡,你擔心什麼
鐵佛和尚自信滿滿的拍了拍肌肉墳起的胸膛,低沉的笑道:這個點,慶雲寺的那群混賬,肯定正在昏天黑地呢,仗著護山佛陣的威力,他們何曾想過,我們會對他們的大施主下手
搖搖頭,鐵佛和尚擦了擦嘴角的一縷涎水。
可惜了,金城郡主那般水嫩,身份又如此尊貴……她怎麼就不來水雲庵呢難不成,法淨和尚的身板比佛爺我硬朗,功夫比佛爺我好不成
紅玉師太嫵媚一笑:那可就,說不定哦!
鐵佛和尚‘嘿嘿’怪笑,正要說一些撩撥的情人話語,外麵突然傳來了小和尚的怪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