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禁衛軍統領嚇得一哆嗦,急忙拉著幾個被嚇得目瞪口呆的貴婦,低聲勸說起來。
這些貴婦、大小姐呆滯了半晌,直到盧仚帶著大群和尚回去了水雲庵,關閉了厚重的山門後,這些貴婦、大小姐這才哭天喊地的呱噪起來。
一時間滿場大亂。
從水雲庵返回禧雲城,怎麼也有幾十裡地,一群人忙著尋找自己的車夫、侍衛等人,忙著跑去水雲庵的車棚、馬圈整治馬車。
更有那些寄宿在水雲庵的俊俏小生們,一個個拉著自家的恩客,哭天喊地的哀求收留。
還有那些宮鬥失敗後,跑來水雲庵‘拜佛祈福’的前妃子們,她們四顧茫然,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裡。
還有一些家世不凡的貴婦、大小姐,指著一群禁衛軍破口大罵,頤指氣使的提出各種條件。更有甚者,當今卿雲國宰相的三夫人,居然下令讓這群禁衛軍攻破水雲庵,將‘法海妖僧’拎出來斬首示眾雲雲……
總之,烏煙瘴氣,一片混亂,水雲庵門前簡直變成了菜市口。
直到……
忙碌著在水雲庵裡,詢問那些被擄來的少女家世情況,忙著詢問她們個人意願,忙著安置她們的青檸、青檬,實在是不耐煩外麵的吵鬨,兩女同時揮劍。
漫天青光亂轉,好似有千百條青蛇淩空。
‘唰’的一聲,吵鬨得最凶的數百貴婦、大小姐,滿頭青絲被切得乾乾淨淨、一絲不留。
水雲庵外頓時變得安安靜靜,再無半點呱噪。
當太陽從東邊升起,曾經的慶雲寺、水雲庵內,晨鐘轟鳴,一聲聲鐘鳴飄飄蕩蕩,隨風直傳到了禧雲城中。
莫名的,禧雲城內的官民百姓,無不精神一振,隻覺今日兩座古刹的鐘聲格外的高亢響亮,其中蘊藏了一股莫名的洗蕩神魂的力量,讓所有人都覺得眼前一亮,心頭莫名擦拭去了一層累積的陳年塵埃。
卿雲國的國主,一名年僅四十歲,卻已經因為花天酒地,弄得身體枯槁,幾乎成了蘆柴棒子的俊俏男子,在幾個太監的攙扶下,爬到了皇宮最高的一座‘仙露台’上,哆嗦著朝著兩座古刹的方向望了過去。
太陽初升,紅光漫天,清晨的視野極好。
在高有百丈的仙露台上極目遠眺,數十裡外的山林中,兩座古刹的飛簷鬥角清晰可見。
這慶雲寺、水雲庵,就這樣一夜變天了國主輕聲的自言自語:嘖,若是他們真的能閉門清修,我卿雲國,可就少了兩大禍害……這國中風氣,也能稍稍好轉一二吧
輕輕搖頭,國主手扶著仙露台的欄杆,枯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且再看看,再看看……若是,真是個有道的高僧,那麼……
正笑著,國主的臉驟然僵硬,猛地墊著腳尖,半截身體都從護欄上探了出去,目瞪口呆的看著水雲庵的方向。
幾個太監下了個半死,急忙拉住了國主的袍袖,然後,他們順著國主的目光望了過去,也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麵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就在兩座古刹的方向,整個方圓十幾裡的水雲庵,伴隨著低沉的雷鳴聲,一座座殿堂、樓閣原地飛起,被一片金霞托著,冉冉向慶雲寺的方向飛去。
數以百計的大殿樓閣冉冉飛過春花江,飛過了十幾裡山林,飛到了慶雲寺上空,隨後緩緩落下。
慶雲寺和水雲庵,起碼在物理空間上,頓時合而為一。
整個禧雲城在微微顫抖。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春花江兩側,那兩座原本名為‘秋’和‘月’,如今被盧仚命名為大金山、小金山的山峰,就這麼一點點的原地拔高。
山體在拔高,山峰基腳在緩緩擴張。
伴隨著禧雲城內無數百姓、官員的驚呼聲,肉眼可見的,原本兩三百丈高的兩座山峰,硬生生被拔高到了千丈上下。
‘轟轟’巨響。
兩團流光從天空墜落,落在兩座新長高的大山上,頓時化為兩座高有三十六層的黃銅寶塔。
兩座通體雕刻了無數佛陀佛像的寶塔頂部,各有一團人頭大小的金光閃爍。
伴隨著漫天梵唱聲,祥雲平地而生,在兩座大山的山巔化為三重羅傘飄蕩。
那金光溫煦柔和,宛如兩顆小太陽,隔著數十裡地,金光居然直接照遍了禧雲城,一時間但凡沐浴到這金光的禧雲城子民,無不渾身熱力流蕩,好些積年的疾病都瞬間消散了大半。
卿雲國國主隻覺渾身精力驟然充盈大半,他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猛地直起了腰杆。
高僧,沒錯了。
開國庫,備厚禮,去金山寺,求見法海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