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雲城內,紛紛擾擾。
不知道多少權貴的宅邸內,已經一片烏煙瘴氣,鬨得不可開交。
從水雲庵、慶雲寺,被盧仚驅逐的那些公子、貴人、貴婦、小姐,還有那些有著‘滿腹才華’,租住在一寺一庵中‘關門苦讀’的書生們,全都找上了自家的關係,哭訴盧仚對他們的粗暴行徑。
好些平日裡作風豪放的貴婦、小姐們,更是不惜撕開了自己的裙子,將衣領拉到了肩膀下方,袒露出大片的雪白,痛哭流涕的哭訴‘賊和尚膽大妄為’,‘肆意吃她們豆腐’,甚至是‘依仗暴力、圖謀不軌’雲雲。
無數權貴、大臣氣得暴跳如雷,正要有所動作,卻被盧仚憑空挪移寺院,拔高山峰,落下兩座佛塔的大神通嚇得目瞪口呆。
於是乎,權貴、大臣們,隻能偷偷派出手下,跑去盧仚的金山寺打探消息。
卿雲國民風奢靡,驕奢淫逸、浮華浮誇到了極致,這些權貴、大臣們的手下,一個個吃喝玩樂、欺男霸女都是頂級的好手,讓他們賣命乾活嘛……
所以,卿雲國主已經和盧仚一起乘坐車輦,帶著一大隊的道兵大和尚,浩浩蕩蕩的返回禧雲城了,那些權貴、大臣們派出的手下,還在金山寺附近的山林中探頭探腦,商量著如何偷懶耍滑,如何編造彙報,回去給自家主人一個交待呢。
正因為這些人的偷奸耍滑,他們的消息遲遲沒有回告給自己主子,那些被趕出水雲庵、慶雲寺的貴婦、大小姐,還有那些貴人、才子們,越是鬨騰得厲害。
整個禧雲城就好像一鍋稀粥,亂糟糟沸騰得很。
卿雲國主的車輦,就在太監、宮女、禁衛的簇擁下,後麵跟著整整三千六百名光頭大和尚,一路浩浩蕩蕩直入禧雲城,順著大街直奔皇宮而去。
盧仚四平八穩的坐在卿雲國主的車輦上,掀開帷幕,打量著禧雲城的捷徑。
從街市規模上,禧雲城遠不如鎬京。
就說鎬京那動輒數裡、十幾裡寬的大街,就絕非禧雲城這些‘羊腸小道’能相提並論的。禧雲城貫穿南北、溝通東西的兩條主乾道,最寬也不過五十丈!
和鎬京四通八達、密集如網的運河水係相比,禧雲城內,也隻有幾條最寬不過一裡的小河溝慢悠悠的流淌而過,其他的渠溝之類,營造技術也遠不如鎬京。
至於那些店鋪酒樓、青樓飯莊之類,盧仚所見,最高不過六層樓,而且規模極小,盧仚見到的最大一座青樓,占地不過十幾畝地,哪裡有鎬京城內那些頂級商舍動輒數百畝、樓高十幾層,樓閣屋舍鱗次櫛比、雲樓天橋穿梭彼此的勝景
這就是一方世界核心都城,和一附庸小國的王都之差距了。
鎬京,畢竟曾經是極聖天世俗皇朝的權力核心,是曾經的神朝、仙朝的都城,就禧雲城這方圓數十裡的城市規劃,連鎬京一處最小的坊市都比不上。
青柚三女騎著自家的小叫驢,就跟在車輦旁邊。
三女同樣好奇的打量著街景,青檸、青檬不時大呼小叫的,跑去街邊小攤小販那裡,購買各色稀奇的小食嘗個新鮮。
大黃跟在車輦旁,一如既往的穩重。
兔猻氣呼呼的趴在車輦的車夫身邊,一雙已經逐漸變成純銀色的眼眸,凶巴巴的盯著大街上往來的每一個人。
翠蛇自然是蜷縮在盧仚袖子裡,這樣它很有安全感。
大鸚鵡則是站在車輦頂部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上,揮動著翅膀,‘嘎嘎’的嘲諷著:破瓦窯,稀爛……
這貨,看慣了鎬京的宏偉,這小小禧雲城,根本入不了它的眼了。
這幾位大爺,就連鱷龜都極力的縮小了身軀,此刻正趴在大黃的背上,脖子拉得老長,好奇的打量著禧雲城的景致。
阿虎扛著一根禪杖,跟在車輦旁,看著路邊的那些小攤小販,嘴裡嘰裡咕嚕的念叨著‘分幾成’、‘月入’之類的黑話。
國師,我卿雲國都,堪稱繁華否身體痊愈,修為飆升,更找到了大靠山的卿雲國主笑吟吟的問盧仚。
唔……湊合著吧!盧仚很坦誠的回應道:唔,怎麼說呢,實話實說吧……貧僧見過的一些豪宅府邸,一座府邸,怕是就有禧雲城這般大小了。
盧仚想起了鎬京城內的大將軍府,那麼大一座軍城,不就是一府頂一城麼。
卿雲國主則是瞠目結舌的看著盧仚,他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闖過大街,所過之處,金鑼轟鳴,禁衛、太監們大聲嗬斥,更有長長的淨鞭淩空揮舞,發出‘啪啪’脆響驅散街上的行人車馬。
但是卿雲國民風之靡靡,上下規則之混亂,禁衛、太監們之柔軟,也就在盧仚眼前暴露無遺。
任憑前驅的金鑼敲得山響。
任憑禁衛、太監放聲嗬斥。
任憑揮舞淨鞭的儀官將鞭子舞出花來,一道道鞭花幾乎在那些行人腦門上炸開。
大街上,依舊是人流洶湧,車馬穿梭,沒幾個人會主動給卿雲國主的車隊讓路。
甚至,路邊有閒漢雙手揣在袖子裡,朝著車隊大聲的調笑:唉喲,國主陛下出門了嘿……這是看上哪家的寡婦了,大半天的去踹門子去
聽說前街柳老哥剛死,他家柳娘子年僅三八,白皙水嫩,一掐能出水沫子……嘖嘖,國主陛下,給咱一百個雲錢,咱給您引路好罷
咱們國主陛下見多識廣,日理萬‘姬’,鮮嫩的小姑娘見多了……嘖嘖,搞不好,他老人家對老成一點的更感興趣呢比如說,後街的王媒婆……年僅六十五,那擦上胭脂水粉,也是蠻嫩的一朵老牽牛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