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期尚未滿,盧旵、盧仚已然開始放手清洗。
盧旵修行的是血道魔功,清洗的手段卻是堂堂正正,以勢壓人。他統轄長生教大軍,自西向東,猶如篦子梳地,一路橫掃。
盧旵行進的速度不緊也不慢,猶如踏春郊遊,一座山頭一座山頭的掃蕩過去。
是以,在長生教地盤東側的大小勢力,一個個狼奔豸突,向東急速逃竄。與此同時,他們之間的距離被壓縮得越來越近,騰挪的空間越來越小,對剩下的金牌、銀牌的爭奪就越發激烈。
好些勢力闖入了其他勢力的地盤,和原本的土著勢力打成了一團,真個打得天崩地裂、翻江倒海。
不時有勢力幸運的奪取了一塊金牌或者一塊銀牌,歡天喜地的帶著牌子衝向長生教的清洗大軍,想要敲定自家的六宗十八派的位格,從這次的大清洗中幸存下來。
但是當所有修士都在向東逃竄的時候,一小撮修士忙不迭的向西邊進發,這顯然有鬼!
於是乎,但凡搶到了金銀牌,想要跑去盧旵麵前確定位格‘定數’的修士,剛剛趕路三五天,就被無數修士群起而攻,自身隕落,牌子被人搶走。
而盧仚帶著大覺寺一群惡僧出手,和盧旵相比,又是另外一個風格。
盧仚就好似一隻過於強壯,過於精力充沛的跳蚤,在大覺寺西邊的無邊疆域中肆意的蹦躂。今天出現在這裡,明天出現在那裡,但凡他現身之處,若是你拿不出金銀牌來,就立刻下手抹殺。
以他天人境的修為,又有這麼多強力佛寶在手,加上接引頭陀一群惡僧的輔助,如今元靈天修煉界,哪個勢力擋得住他的清洗
但凡盧仚出現的地方,就是一片‘四大皆空’!
好幾次,盧仚碰到了一些聯合起來的大勢力,他們手持金銀牌,忙不迭的想要找到自己確定位格‘定數’。但是每每是這些大勢力拿到了金銀牌,盧仚就當做沒看到一樣,轉身跑去彆的地方放手清洗。
這些拿到金銀牌的大勢力左等盧仚不來,右等盧仚不到,稍稍遲疑了幾天,四周修士如惡狼一樣飛撲而來,又是一場血戰,金銀牌頓時換了主子!
這些大勢力手持金銀牌的時候,盧仚沒有動靜。
但是一旦有白眉一族這樣,根基不深,人脈不廣,實力不強的中小勢力,僥幸或者因為意外拿到了牌子,盧仚會立刻蹦躂出來,敲定他們六宗十八派的位格。
如此幾個月,大覺寺西邊的大勢力幾乎悉數覆滅,盧仚已經扶植起了四個中小勢力。
如此折騰了一年多時間,元靈天修煉界已經是麵目全非,底蘊消耗了七七八八,大小勢力全都元氣大傷,已經確定位格的宗派看著滿目瘡痍的修煉界,暗暗慶幸自家到底活了下來的同時,又欲哭無淚,莫名起了兔死狐悲之情。
元靈天,世界隔膜之外,無垠虛空之中,一座懸空浮島噴吐著濃烈的靈光,在兩枚金燦燦靈符的左右護持下,悄無聲息的劃破虛空,急速逼近元靈天。
方圓近萬裡的浮島上,宮殿樓閣、溪水叢林,乃至花苑園林,稻田藥田,諸般生存、修煉之物應有儘有。
浮島正中,一片秀雅清靈的宮殿群中,高聳的寶塔頂層,身穿青衫,腳踏木屐的萬象,正和血河教當代掌教血神老人對弈。
棋子紛紛落下,萬象落子不緊不慢,全無煙火氣。
血神老人落子如風,風風火火,透著一股子淩厲的火氣、煞氣。他咬牙切齒,手指拈著棋子,就好像握著一柄重斧,將棋子拍在棋盤上的時候,發出‘轟轟’聲響,震得寶塔都在隱隱搖晃。
靜心!萬象耷拉著眼皮,勸解血神老人。
如何靜得下來血神老人猛地抬頭,他雙眼猩紅,麵皮下一條條蚯蚓一般的血管蠕動著,麵孔扭曲猶如魔怪:趕路的這幾年,老夫用秘法,數千次聯係山門,居然毫無反應!
元靈天究竟出了什麼事老夫的血河教……
血神老人齜牙咧嘴的發了一陣狠,一指頭將一枚棋子捏得粉碎,咬牙看著萬象咧嘴獰笑:倒是你們森羅教,居然還有這種底蘊。有天人大能留下的虛空靈符,往來極聖天和元靈天之間,居然隻要數年時間!
嘿嘿,想當年我們從元靈天出發,組建先鋒軍團,攻伐極聖天的時候,大軍在路上,就耗費了將近六十年!血神老人看著萬象,冷聲道:你們森羅教有這樣的底牌,那時候怎麼不拿出來
萬象斜睨了整個人心境失控,幾乎到了走火入魔邊緣的血神老人,淡然道:你都說了是底牌,如何能輕易拿出來若不是你血河教出了問題,你當我舍得動用這兩張壓箱底的天人靈符
血神老人一巴掌攪亂了棋盤,歪著腦袋死死的盯著萬象:你森羅教,這一路上,就沒有給你傳什麼話麼
萬象抬起頭來,閃爍著璨璨清輝的眼眸猶如兩顆淩厲的劍丸,刺痛了血神老人雙眼,逼得他下意識的扭過頭,避開了萬象的目光。
血老鬼,不可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