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山主峰,唯一的山門道口。
原本爽朗的晴空,突然有烏雲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寒風呼嘯而起,‘瓊華古刹’牌坊附近,大片的瓊花林頓時花瓣凋落。
寒風一吹,無數瑩白勝雪的花瓣衝上了天空,好像一場逆飛的鵝毛大雪。
轉瞬間,就真的有雪片紛紛揚揚的飄了下來。
肉眼可見的,地麵蒙上了一層薄冰,白色的薄冰伴隨著呼嘯的寒風,從山腳急速的向著山頂攀升。通往山頂的萬裡長階上,一級一級的石階迅速被白色的冰片覆蓋。
‘嗡’的一聲悶響。
矗立在山巔的那座浮屠寶塔放出了一圈圈水波一般的佛光,天空的烏雲驟然一凝,隨後好像脆弱的玻璃片一樣轟然炸碎。四麵八方呼嘯纏繞的寒風一寸寸撕裂,漫天飛卷的雪片,也驟然蒸發成了一縷縷水汽。
山巔,接引頭陀雙手合十,雙眸閃爍著森森暗金色幽光,冷颼颼的聲音傳遍全山:何方道友,和我瓊華山開玩笑呢
沿著瓊華山脈,每隔十萬裡,都有一座已經建成的寺院噴吐出衝天的光柱。一根根光柱直衝九霄,偌大的瓊華山脈,地下巨大的玉石礦脈微微震蕩,磅礴的玉精之氣融合仙靈之氣,呼嘯著衝進了遍布整條山脈的大陣樞紐。
整條瓊華山脈,頓時活了過來。
最東方瓊華山主峰山巔,高有一百零八層的浮屠寶塔伴隨著沉悶的轟鳴聲,體積開始一點點的膨脹。無形的鎮獄之力籠罩四方,碾壓、驅逐一切非鎮獄一脈的異力。
瓊華山主峰山門口處,一聲聲悶哼傳來,數十名身穿雪色僧袍的佛修一個趔趄,從大片飛旋的寒風中顯出了身形。領頭的一名身高丈八的壯和尚身體一晃,腰間一枚鎮獄牌微光一閃,他頓時站穩了腳步。
小僧雪罌,奉師尊大密金輪大菩薩神鷲之命,特來求見瓊華山主。
壯和尚雪罌雙手合十,身邊一道道雪色佛光四溢,頓時刺骨陰寒化為一道道隻有胳膊粗細,卻有萬丈長短的龍卷風,呼嘯著向四麵八方席卷奔湧。
接引頭陀站在山巔,俯瞰山腳,暗金色的雙眸,清晰看到了雪罌和尚腰間的鎮獄牌。
之前盧仚已經將自己在白龍城的所見所聞,傳回了瓊華山,是以接引頭陀心知肚明,這鎮獄牌從何而來。他不由得一陣惱怒,純陽嶺上的那些鎮獄一脈的賊和尚,將鎮獄牌肆無忌憚的交易給大歡喜一脈的賊禿,然後又流入大密金輪寺的佛修手中,這算不算資敵
所幸的是,鎮獄牌這東西,隻是最普通的‘通行令牌’,有無數的應對手段。
接引頭陀舉起右手,後方浮屠寶塔中,站在最高一層寶塔內的盧旵怪笑一聲,狠狠一跺腳,頓時這浮屠寶塔放出的鎮獄之力,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低沉的轟鳴傳遍四方,山門口的數十名大密金輪寺弟子猛地齊齊吐血,他們腰間的鎮獄牌放出一抹抹刺目的光芒,在急驟變化的鎮獄力場的碾壓下,這些鎮獄牌齊齊粉碎。
扭曲變異的鎮獄力場席卷四方,‘呼啦啦’掃過流霞江麵,狠狠撞在了流霞江東岸的瓊花林中。大片光影扭曲、彌散,伴隨著沉悶的爆炸聲,一座座深藏花林中的法壇轟然粉碎,無數散修被炸得骨斷筋裂,大聲慘號著浴血遁逃。
藏在法壇附近的萬象、蘇阡陌等人悚然動容,急忙混在奔逃的散修中向東麵撤退。
宛如洪水猛獸的鎮獄力場向著東麵急速延伸,緊追著萬象等人的屁股,將他們驅逐出了老遠,老遠。有幾個混元羅天教的真仙逃得慢了一些,被那力場一攪,頓時身軀都炸成了粉碎,隻有一點真靈被自家本命仙器護著,化為一點靈光急速遁逃。
接引頭陀等人站在山巔,對流霞江東麵的動靜看得是清清楚楚,不由得一個個咧嘴冷笑。
盧仚已經將消息傳回來好幾個月,瓊華山方麵一直按軍不動,無非是大覺寺派來的那些力士、金剛,還沒有將那規模龐大的守山大陣布置妥當。
現在盧仚已經外出了一年多時間,遍布瓊華山的大陣在大覺寺派來的眾多人手的努力下,已經基本成型。雖然那近五千座寺院中,尚無足夠人手鎮守,但是整個護山大陣,也能發揮出兩三成的威能。
這兩三成的威能麼,除非有大菩薩級彆的高手不要臉親自出手,否則尋常真仙休想攻破!
是以,雪罌等人登門,仗著鎮獄牌在山門口肆意挑釁,居然動用神通,想要冰封瓊華山主峰……接引頭陀何等暴戾脾氣盧旵也不是個好性子!是以乾脆下了重手,給雪罌,還有萬象等人一點顏色看看。
如果不是瓊華山如今根基太薄,根底太弱,沒有足夠的高手、沒有足夠數量的高手坐鎮……雪罌等人早已重傷,萬象等人也彆想逃走!
雪罌吐了一口血,剛剛神通顯化的一道道刺骨寒風崩碎炸裂,他在一眾師弟麵前丟了好大的麵皮。惱羞成怒的他厲聲喝道:同為佛門弟子,你瓊華山欺人太甚!
接引頭陀‘嘿嘿’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