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法力僧如何降妖除魔
當然是隔著十萬八千裡,翻來覆去的念經,用‘嗡嗡嗡’的念經聲煩死那些妖魔鬼怪啊!
那麼,佛門金剛僧如何降妖除魔呢
當然是一個兩個三個的大步衝過去,掄起手上最重的佛門法器,無論是缽盂、木魚、禪杖還是方便鏟,甚至可以拎起大腹便便的方丈老和尚,將他或者它們用儘全力,狠狠的砸在妖魔鬼怪的腦袋上,將他們砸得頭破血流、骨斷筋裂啊!
盧仚……當然是走的金剛僧的路子!
他一個神足通神通發動,虛空微微震蕩,他帶著恐怖的煞氣衝到了一頭一天十地境的巨蜂身邊,揮動旃檀功德杖,不輕不重的朝著對方掄了一杖。
一聲悶響,這頭巨蜂整個炸成粉碎。
磅礴的道韻流動,這頭巨蜂嘶吼著,血霧洶湧,瘋狂吞吐四周的天地靈機,想要重鑄肉身,然後用儘全力給盧仚狠狠一擊。
但是三十六頭白骨神魔齊聲歡呼,他們化為拳頭大小的白骨舍利,化為一道道白光闖入這一團濃厚的血霧中,傾儘全力一吸,就將這頭佛主級的巨蜂連骨頭帶皮吞得乾乾淨淨。
‘哈’!
盧仚極其酣暢的仰天長嘯!
之前在那園林中,被那美婦人,被那恐怖、詭異的禁製壓製,盧仚隱忍多時。此刻他呼出了心頭一口惡氣,乾淨利落的脫掉了身上的僧衣、袈裟。
在青鱗劍宮無數少女門徒的驚呼尖叫聲中,盧仚袒露出雄壯的身軀,張開雙臂,任憑無數道紫黑色的毒刺狠狠紮在自己的身上。數十頭佛主級的巨蜂傾儘全力揮動自己的蜂刺,帶著刺耳的嘯聲紮在盧仚身上。
盧仚身軀上濺起無數點火星,刺耳的‘叮叮’聲不絕於耳。
任憑這些巨蜂如何穿刺,最多在盧仚皮膚上留下半寸厚的傷口,芒刺剛剛脫離,傷口就一陣蠕動,頃刻間修複如初。
你們,沒吃飽麼盧仚看著數十頭傾儘全力朝著自己絞殺的巨蜂,詫異問道:你們,怎麼有膽子,在這裡圍攻小僧的祖師……以及那位騎白羊的老爺子的
一眾巨蜂臉色微變。
他們一聲長嘯,巨翅抖動,傾儘全力想要倒退。
但是剛剛發生在盧仚身上的事情,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出現了——盧仚左手輕輕握拳,向四周一推一按,虛空蕩起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空間漣漪,澹澹的漣漪所過之處,虛空被急驟的拉長、扭曲,空間距離頃刻間被放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一尺、一寸,化為兆億裡之巨。
數十頭巨蜂傾儘全力的奔逃,任憑他們如何努力,他們的翅膀已經和空氣摩擦,濺起了一團團熾熱的火光,他們依舊隻是一絲一絲的,極其艱難的‘遠離’盧仚。
盧仚笑著,他拎著旃檀功德杖,抖動著渾身一塊塊好似黃金鑄成的肌肉疙瘩,大踏步的衝到了一頭巨蜂麵前,當頭就是一杖……
‘噗’,一團血霧。
盧仚又是兩步衝出。
‘噗’,又是一團血霧。
‘噗噗噗噗’,一團團血霧不斷綻放開來,三十六顆白骨舍利已經帶上了一層澹澹的血光,魚癲虎等人的低沉呼嘯聲不斷響起,大意是抱怨自己已經來不及消化吞噬這些精血和修為,隻求盧仚殺戮的速度能夠稍稍慢一些!
這些巨蜂,全都是佛主級的強悍存在,可不是那些一口能吞掉一大把的小嘍嘍。
盧仚微笑,他走到了那傾儘全力、嘶聲尖叫,用儘所有神通想要逃竄的為首巨蜂麵前,他笑吟吟的看著這個人形形態還算有幾分俊俏、雅致的女蜂,舉起右手,朝著她的腦袋按了下去。
你敢動吾,吾族主母,當將你……
盧仚掌心佛光湧動,好似一座大山落下,將女蜂所有的話儘數窒息。佛光震蕩處,女蜂的身軀一點點的崩碎,瓦解,炸成了一團血霧。
虛空中,一道道狂風呼嘯而起,一頭頭巨蜂法相不斷從那狂風中湧出。
一個尖銳的呼哨聲隱隱傳來:此獠棘手,不在兩儀天那些廢物提供的獵殺名單上……真正是一群老廢物……或者,他們是有意漏了此獠,故意想要損耗吾族元氣呢
孩兒們,列陣!
大片大片的毒氣在狂風中洶湧而來,大隊大隊的巨蜂噴吐著毒氣,手持形如蜂刺的長戈,大踏步的在狂風毒煙中行了出來。
他們迅速組成了軍陣,從四麵八方圍住了盧仚,圍住了玄武巨獸,以及玄武巨獸背上的青鱗劍宮。
大黃‘汪汪’嘶吼著,化為一道黃光竄了盧仚身邊,碩大的腦袋狠狠的在盧仚的大腿上蹭了幾下,兩條龍角磨蹭著盧仚的大腿,濺起了大片的火光。
兔猻朝著大黃揮了揮手。
翠蛇探出頭來,朝著大黃噴了一口涎水。
大鸚鵡則是捂著兩腿之間的關鍵部位,朝著大黃冷笑了一聲:唉喲,不錯喲,這些年,混得蠻好嘛……看你這樣子,是不是倒插門嫁給了井龍王,混了這麼一身龍皮龍鱗裝樣呢
得意洋洋的舉起了兩條光溜溜的翅膀,大鸚鵡站起身來,炫耀著自己肥都都的身材:看看鳥爺,依舊是不忘本,當年是一頭鳥樣,現在還是一副鳥樣……哎,這做人啊,就得秉持初心不是不能得了造化,就連祖宗都忘記了!
空氣驟然凝滯。
盧仚輕輕咳嗽了一聲。
大黃、鱷龜、兔猻、翠蛇,四位體型特征都有了天翻地覆變化的大爺目光幽幽的盯著渾身羽毛掉了個精光,乍一看去和一頭肥胖的老母雞沒什麼兩樣的大鸚鵡!
嗬嗬,從體態來說……人家老人都說了——‘掉毛的鳳凰不如雞’,可見掉了毛的鳳凰,和‘雞’的形態還是有幾分相似的。這貨如此這般的抨擊大黃和一眾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的確是……
你不能說他說得不對。
但是……
盧仚輕咳了一聲:你就不怕被打死麼當年那鳥籠子還能護得你周全,現在你得用什麼樣的材料,才能擋得住貓爺的先天庚金神光的斬殺
趾高氣揚的大鸚鵡身體驟然一僵,人立而起的他哆哆嗦嗦的,又趴在了盧仚的頭皮上,兩隻爪子死死的扣住盧仚的頭皮,尖聲尖氣的叫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可給你們說啊……這個……兄弟鬩牆,那是絕對不好的……大家有力沒處使,就要擰成一股繩,一起對抗外敵才是啊!
大鸚鵡大聲叫嚷著。
四麵八方,巨蜂一族的軍陣越發的厚重,不斷有大隊大隊巨蜂從四麵八方趕來,組成軍陣,將盧仚等人圍在正中。
隻是這些趕來的巨蜂,修為多為真仙級存在,佛陀級的大能都沒有幾個,真個能讓盧仚正視一眼的,唯有一個背後有三條流光縈繞的佛主。
‘三天’境的佛主……
翻掌可滅!
盧仚朝著那被無數巨蜂簇擁著的金甲巨蜂青年看了一眼,澹然一笑,那青年就渾身一個哆嗦,下意識的退後了老遠,不斷的發號施令,在盧仚和自己之間補上了數十重厚重的軍陣。
饒是如此,又有何用
盧仚目光鎖定了那青年,眸子裡幽光一閃,旃檀功德杖帶著一聲恐怖的轟鳴擊出。
這一杖沒有轟破虛空,而是直接轟入了時間。
一道龍形杖影逆著時間長河而上,短短呼吸間,就捕捉到了那青年在過往億萬年之前,在他還是蜂巢中一隻小小蜂蛹時的形態。
這一杖,都沒有蘊藏多大力量。
大概就是真仙一重天的小仙,隨意點出的一擊,如此微薄之力,對於那一隻小小的蜂蛹而言,那也是滅頂之災!
那青年的身形驟然模湖。
他在過往億萬年前就已經被盧仚斬殺,因果牽扯,時空規律一陣模湖,他的存在概念被徹底抹殺……當世,已然沒有了這個青年。
如此斬殺,甚至連一縷血霧都沒留下。
三十六顆白骨舍利同時發出了低沉的喘息聲——僥幸,不用再逼著自己大口吞咽了,可以稍稍的休息一會兒了。
你們,有能做主的麼盧仚看著四麵八方臉色慘變的巨蜂大軍,冷然道:叫個修為足夠,可以做主的人出來……若是不能,就給我滾開!小僧師長在此休養,爾等不要在這裡晃來晃去,端的呱噪、礙眼。
這些巨蜂數量龐大,總數超過億萬,但是既然連一個佛主級的首領都沒有……無故的殺戮,並不能給盧仚帶來太多的好處,衝著這些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嘍囉下殺手,盧仚才懶得費這個力氣,染這等罪孽。
無數巨蜂扇動著背後膜翅,劇烈震蕩的膜翅激蕩空氣,發出‘嗡嗡’雷鳴般聲響。
他們碩大的眼眸中滿是驚懼之色,但是沒有一頭巨蜂向後倒退哪怕一步!
這些巨蜂和那些大能級的巨蜂不一般……那些大能,才有自己獨立的智慧,才懂得明哲保身,才知道進退斡旋,而這些普通的巨蜂,哪怕修煉到了小菩薩、大菩薩境,他們依舊隻是一切行止源自本能的‘蟲豸’!
上位者……或者說,巨蜂一族的蜂後的意誌主宰一切!
這些普通的巨蜂,哪怕死亡當前,他們也連逃跑的概念都沒有……
下一刻,這些巨蜂當中,超過七成的巨蜂開始燃燒,開始獻祭,他們念誦古怪的咒語,將自己的一切投入了源自身體內核的一點青綠色毒焰,隨後整個身軀開始徹底的燃燒。
磅礴的力量在醞釀。
巨大的軍陣在運轉。
軍陣吞噬了超過七成的巨蜂燃燒帶來的磅礴偉力,然後灌注在了三名主持軍陣的,修為最強的巨蜂體內。
這些蟲豸一族的生靈,他們最大的便利之處就是——一切力量源自血脈,所有個體的力量源自一脈,幾乎沒有任何的個體差異……所以,這等獻祭一般的邪門祭祀之法,可以將他們的力量幾乎無損的灌注在極少數的個體當中,在極短時間內將他們推上恐怖的層次!
三尊原本修為大概就是百劫佛陀級的巨蜂,氣息猶如瘋狂的海嘯一樣洶湧上漲。
百劫……千劫……萬劫……
佛主境突破!
一道流光……
兩道流光……
極短的時間內,三尊巨蜂身後,分彆亮起了十二道流光!
那十二道流光猶如龍卷風一樣急速旋轉著,散發出龐大的道韻威壓。盧仚稍稍分辨,這三尊巨蜂掌握的大道完全一樣,都是風、火、毒、瘴、寄生、腐蝕、繁衍、速度等等……
‘速度’
盧仚看向了三尊頃刻間達到佛主級威能的巨蜂身後,一道閃爍變幻,大有穿梭虛空之勢的流光上。
速度道則!
也是應當!
這些巨蜂天生就擅長飛行,在成就佛主之境後,能夠掌握‘速度’法則,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就算同樣是‘速度’大道,源自不同的‘天界’,世界的層次有高有低,生靈的智慧也有強弱不同,同樣達到‘完整’掌控的‘速度’大道,其威能也有高下之分啊!
盧仚深吸一口氣,身邊的虛空開始崩碎。
細微的風纏繞在他身上,他的身形變得飄忽朦朧,好似隨時都能化為一縷光、一道影,隨時就突破這一片虛空的禁錮,以莫測的高速飆馳飛騰。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從天空傳來。
天空破開了一個大窟窿,一條高達數丈,遍體金甲,背後六對透明膜翅被打得稀爛,渾身滿是傷口,鮮血如岩漿一樣不斷噴灑出來,屁股後麵一根長長的蜂刺被打斷,漆黑的毒液好似噴泉一樣灑個不停,整個身軀破破爛爛頗為慘烈,氣息很是淩厲的人影慘號著從那破開的虛空窟窿中墜落。
三尊剛剛借助犧牲祭祀提升修為境界的巨蜂齊齊驚呼:獵王!
‘轟’!
這在巨蜂一族內部有著‘獵王’頭銜,戰力驚人,負責日常‘狩獵’、囤積‘糧草’職能的大能筆直的墜落在下方的白玉蟾蜍屍骸上。
這白玉蟾蜍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曆,它趴在那小山包上,這等大能一頭撞下來,小山包紋絲不動,白玉蟾蜍絲毫無損,反而是這獵王一聲慘嚎,身軀被撞成了一個極其扭曲的怪異形態,好似一團爛泥,很是均勻的在白玉蟾蜍的外表‘塗抹’了一層。
身上甲胃崩碎,大片血肉橫飛,這獵王趴在白玉蟾蜍身上,如果不是白玉蟾蜍適時的放出了大量明光注入他的身體,勾住了他隨時可能熄滅的生命之火,這廝已經在剛才狂霸無比的一擊中徹底湮滅!
一股讓盧仚無比熟悉的氣機從高空降落。
失去了左臂,小腹上有一個透明傷口,內有大量黑色毒血不斷噴出的鎮獄玄光佛腳踏佛光,麵孔扭曲的從那崩裂的虛空窟窿中追殺了出來。
鎮獄玄光佛通體煞氣湧動,嘶聲吼道:孽畜,拿命……法海
鎮獄玄光佛瞪大了眼睛,又驚又喜的看著盧仚。
他的眸子裡,一抹濃厚的歲月迷霧一點點的消逝,他盯著盧仚看了一眼,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從記憶深處找出了‘法海’這個法號,終於下意識的叫了出來。
盧仚頓時恍然。
鎮獄玄光佛在這樓蘭古城中,不知道已經度過了多少年的歲月,這才有了將自己都幾乎遺忘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