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心裡清楚沈若錦買芳華班,用的是王府的銀子。</P>
這也不是什麼重點。</P>
他在聽到慕老夫人要嫁妝不成,當場“發病”用祖母的身份逼沈若錦跪下的時候,眸色驟然沉了下來。</P>
沈若錦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秦琅握住了手。</P>
“如此說來,夫人還是因為把嫁妝銀子花在我身上了,才在侯府受此委屈?”</P>
秦琅的語氣聽不出喜怒。</P>
沈若錦抬眸看著他,銀子的事兩人心知肚明,秦琅說這話,顯然是為了幫她向侯府發難。</P>
他帶著一身風雨來,手心卻是暖的。</P>
熾熱地把她冰涼的指尖捂得暖和了。</P>
沈若錦“嗯”了一聲,半真半假地裝出一副受了氣的委屈樣,垂眸看著地麵,眼角餘光卻看見秦琅的衣袍沾了水,像是急著趕來,顧不上擋去風雨。</P>
“小王爺這話言重了。”慕高遠趕緊出來解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若錦她祖母也是把她當親孫女說話才直白了些。”</P>
秦琅唇邊揚起了一抹冷弧,“原來臨陽侯把當祖母跟親孫女要回嫁妝貼補另一個孫女這種奇事,當說話直白?”</P>
慕高遠頓時就被噎住了:“……”</P>
這秦小王爺又、又喊我臨陽侯。</P>
心情好的時候喊“嶽父大人”,一翻臉就喊“臨陽侯”。</P>
真不好相與啊!</P>
“何止啊二爺!”何嬤嬤還沒說完呢,“這慕老夫人病的忽然,說是舊疾複發,但府裡這些人一不喂藥,二不找大夫,竟異口同聲催著咱少夫人去跪祠堂,想來從前慣是如此,可歎我們少夫人孝順懂事脾氣好,換做彆人定然早就掀桌子鬨起來了!”</P>
這個彆人說的就是秦小王爺。</P>
從前鎮北王對他動家法,父子都要打一場,掀桌子都算好的,上房掀瓦拆屋子也算不上稀奇。</P>
何嬤嬤這話一出,侯府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了她身上。</P>
這世上竟然有人覺得沈若錦好脾氣?</P>
若不是沈若錦身懷武功,剛回京就把慕老夫人派去教她規矩的人都打出門去,侯府的護衛見了她退避三舍,慕老夫人哪用得著要罰她一下都這麼費勁?</P>
沈若錦確實沒在侯府掀過桌子。</P>
拍倒是拍碎過。</P>
“我夫人的確溫柔良善,不愛與人為難。但我這個做夫君的,絕不能讓人欺負了她去。”</P>
秦琅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著實不俗,語氣一沉喊了聲“臨陽侯”。</P>
慕高遠被他喊得後背發涼,硬著頭皮道:“小王爺,這自家內宅之事,親祖母和親孫女之間哪有什麼不欺負的?”</P>
雲姨娘見狀,委屈至極地說道:“小王爺有所不知,何嬤嬤說的也隻是片麵之詞,是二小姐搶了三小姐的嫁妝在先,老夫人隻不過是想讓她一半回來,卻被她氣的舊疾複發……”</P>
秦琅沉聲打斷道:“你是何人?我與臨陽侯說話,輪得到你來插嘴?”</P>
雲姨娘柔柔弱弱地行禮道:“妾乃侯府大房的雲姨娘……”</P>
秦琅多看她一眼都嫌棄汙了眼睛,沉聲問臨陽侯,“賤妾之流,何以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