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慘烈的激戰,那位主攻的邪修、剛剛被楚陽一掌轟成碎肉。
但楚陽已經站不起身,他的右腿被斬斷,胸口凹陷,渾身烤焦,左肩被擊穿,半張臉都沒了。
他的右臂之前就被斬斷,又受到各種各樣的攻擊,身上早已是傷痕累累。
因為要護住背後的洪淵,所以有些攻擊、楚陽沒法避開,要不然他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再來啊……”楚陽半跪於湖麵,嘴裏低聲呢喃著:“繼續上啊……”
因為先服用了陳亦橙的丹藥,然後又服用了楚陽的丹藥,洪淵的傷勢逐漸好轉,他也從昏迷中清醒。
洪淵悠悠睜眼,眼前是一片漆黑,天眼隨之啟動,他這才看清周圍,自己身處於一片大海之上、正被一位大漢背著。
這位大漢渾身都是傷口,渾身浴血,身體正麵沒有一塊好肉,後背卻沒有一道傷口。
“你是?”洪淵愣愣問了句:“元卿呢?”
楚陽聽到後背傳來的聲音,魁梧的身體抖了抖,他用皮開肉綻的左手,解開綁著洪淵的玄色披風。
“我是天武大學的老師。”楚陽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虛弱,“元卿前不久已經死了。”
洪淵的天眼,看到包圍在附近的邪修,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經過。
“別怕!”楚陽強撐著站起身,說了句:“有我在!”
“我幫你拖延時間,你趁機跑吧。”楚陽說完這句話,回頭看向洪淵,焦黑的臉龐露出一個笑容。
洪淵強撐起身體,他按住楚陽的胳膊,問了句:“你也想自爆嗎?”
楚陽頓了頓,他搖了搖頭,說了句:“沒有。”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能用出什麽手段。”洪淵語氣苦澀。
自己這一路走到這裏,吳狄是氣竭力儘、身受重傷,然後選擇自爆,司徒蘭也是氣竭力儘、身受重傷,然後選擇自爆。
此時的楚陽同樣是氣竭力儘、身受重傷,所以楚陽想要乾什麽,洪淵又怎麽會不知道。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實在是走投無路,沒有武者敢自爆。
自爆是武者最後的攻擊手段,但需要莫大的勇氣,並不是所有武者都有勇氣進行自爆。
但洪淵一路走到這裏,已經見到了兩個自爆的人,而且接下來還會有第三個人。
自爆也是獨屬於武者的最後一舞,同樣也是武者最後的尊嚴。
楚陽仰頭笑了笑,自己果然不擅長說謊,他忽然問了句:“你叫洪淵是吧?”
“我叫洪淵。”洪淵點了點頭,”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楚陽。”
“當年,我還在天武大學讀書的時候,老校長就告訴我們,生命總有窮儘之時,但人生無悔即可。”
“我隻能走到在這裏,這就是我的命,你無需為我悲傷,你的大好人生還在前麵。”
“吾輩大丈夫當死則死,我隻剩最後一點氣力,除了這最後一舞,我別無選擇,而且這也是我最後的尊嚴。”
“我這一生粗魯笨拙、不善言辭,難免留下很多遺憾,但並無後悔之事,所以我啊……死了就死!”
楚陽拍了拍洪淵的肩膀,“但前往中州這一路的千萬裏路雲和月,隻能你自己一個人去看了。”
如同第一次被吳狄拍、第二次被司徒蘭拍、這次則是被楚陽拍,洪淵的虛弱的身體被一股柔和力道,往後推出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