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有蓮親眼看見,麗芬的臉擱在杜根肩膀上,衝她得意一笑。</p>

"杜根——"顧有蓮氣炸了。</p>

但杜根,宛如沒聽見一樣,抱著麗芬離開了招待所。</p>

顧有蓮的天,塌了。</p>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招待所的,也不知道要去哪裡,迷迷瞪瞪的,在街上胡亂走著,走回了家裡。</p>

進門,公婆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開著風扇,在吃一種沒有核的葡萄,林清屏送來的,還說這個叫提子,是從西北過來的,很難得,還是武天嬌送給瓶子的,一共沒有多少,瓶子拿來給小麥吃。</p>

現在,公婆兩個人把那些提子全洗了,已經吃了一大半。</p>

她進門的時候,正好她公公要把剩下的收起來,還說她婆婆,"還吃呢這些留下來,叫根兒拿去給麗芬吃！她懷著我們家的根呢！"</p>

顧有蓮腦子裡再次轟然一響,所以,她公婆早就知道麗芬懷孕了也早就知道麗芬就在首都全世界隻有她一個人是傻子</p>

眼看她公公真的把提子都收起來,顧有蓮腦子一熱,衝上去就把裝提子的盤子奪了過來。</p>

"顧有蓮,你發什麼瘋"她婆婆罵她。</p>

顧有蓮抱著盤子,氣得眼淚掉下來,"我發瘋我看你們杜家的一個個才是瘋子！"</p>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一罵到顧家,杜根爹就怒了。</p>

"我罵錯了嗎"顧有蓮邊哭邊罵,"杜根這個不要臉的,跟人耍流氓,耍出孩子來了！你們當父母的不好好教！還要縱容他！你們杜家……簡直太不要臉了！"</p>

"你顧家的家教在哪裡"杜根爹一聽,暴跳如雷,"有這麼跟公婆說話的嗎這就是你們顧家的家教！"</p>

"跟她廢什麼話！"杜根娘在一旁陰陽怪氣,"生不出兒子的來的賠錢貨,你跟她有什麼好說的這日子愛過過,不愛過叫杜根跟她離婚,和麗芬結婚！麗芬肚子的,可是兒子！我喊村裡的接生婆看過的！"</p>

"你們……簡直不要臉！"顧有蓮這幾日一直在忍,想著是要和杜根好好過日子的,那就好好對他父母,私底下,也是想籠絡杜根的心,可她公婆這倆黑心腸的,是籠絡不好的。</p>

杜根娘白眼一翻,"我們不要臉你個沒用的東西,既生不出兒子,也籠絡不住男人,你怎麼不想想,杜根為什麼要和麗芬還不是你沒用！"</p>

杜根爹也指著她,"你,把盆子放下！"</p>

"憑什麼這是瓶子給小麥吃的！"顧有蓮抱緊了懷裡的水果盆。</p>

"她一個女娃配吃什麼好東西"杜根娘尖銳的聲音哇哇大叫,"好東西就該緊著麗芬肚子的孩子！你給我放下！"</p>

"不放！就不放！她一個賤人,還有你們全家都是賤人！配吃什麼好東西！"顧有蓮隻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這日子也不想過了,歇斯底裡地喊。</p>

而後,便徹底激怒了杜根爹。</p>

杜根爹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朝顧有蓮砸過來,正中顧有蓮額頭。</p>

顧有蓮痛得一時失手,手裡的水果盆掉到了地上。</p>

杜根娘氣得跑過來就罵,"造孽的,這麼好的東西,我乖孫孫還沒嘗到,就都給灑了！"</p>

說著就俯身要撿。</p>

顧有蓮那一刻是真的失去理智了,一股怒氣在全身橫衝直撞,抱著玉石俱焚的心理,照著地上那些提子猛踩,內心一個聲音在呐喊：不給吃！不給吃！寧可全部踩爛也不給吃！大不了都不吃了！全都不吃了！</p>

邊踩,邊瘋狂流眼淚。</p>

她婆婆還要罵她,敲她的腿,"顧有蓮！你要發瘋給我滾出去發！"</p>

"你們給我滾出去！"顧有蓮去踢她婆婆的手,聲嘶力竭地喊,"滾！都給我滾！"</p>

臉上"啪"的一聲脆響,顧有蓮隻覺得頭暈目眩,眼冒金星,整個人栽倒在地,是她公公,衝過來打了她一巴掌。</p>

她倒在地上,爬起來,一眼看見茶幾上的水果刀。</p>

她婆婆還在那尖著嗓子喊,"反了天了！竟然叫我們滾！你給我滾出去！回來我就叫根兒和你離婚！你給我滾回顧家去！"</p>

顧有蓮憋著一口氣,一把抓住茶幾上的水果刀,刀尖對著她公婆,再開口,聲音已經喊嘶啞了,"你們滾！這是我的家！我的地方！你們這些不知廉恥的,全都給我滾！"</p>

"什麼玩意兒這是我們老杜家的房子,你一個女人,還是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有什麼臉賴在這裡趕緊給我滾！給我乖孫讓地方！"杜根娘尖著聲音怒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