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初來了,這是你五妹妹,本宮就將她托付給你了。”沈淩笑著,看向一襲紫衣翩翩有禮的少年郎,笑著介紹。
“瑤兒,見過你二皇兄。”
蕭來儀咬牙,心裡如針紮般的疼;她眼前一片血紅,仿佛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父母,而她卻無能為力,甚至連為他們收屍都做不到。
她用儘了力氣,才對著滅了自己滿門的仇人,艱難扯出一抹乖巧微笑。少女微微垂眸,“臣妹景瑤,見過二皇兄。”
微風浮動,將幾縷烏發吹落,遮了少女白淨的麵容。
她隻是低著頭,腰杆卻挺得那樣直;長長的睫毛輕顫,極力遮住眼底的赤紅和顯目的怨毒。
二十年忠君報國,位卑至今仍未見過皇宮無人知曉他的名字;全家兢兢業業,在沙場浴血奮戰;到頭來,卻換來一句擋了他的路,滿門抄斬!
世人皆說,二皇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可那雙乾淨的手,又到底染了多少鮮血呢!
“五妹妹無需這般客氣。”景珩低語,語氣是那般繾綣,連宮內的宮女們都紅了耳根。
隻是蕭來儀聽來,卻隻有無儘的惡心和厭惡。
她緩緩抬頭,打量著這位二皇子殿下;那一身華服,便是她們家一年的月俸都不夠買,腰間的玉玨更是價值連城,乃千年傳世珍品。金色蟒紋腰封,顯得腰身那樣勁健,看上去,當真是那樣道貌岸然。
蕭來儀克製著心底殺人的衝動,緩緩看向那張絕豔的容顏;隻是刹那間,心底才平息下的波濤再次洶湧澎湃,恨意再無法掩藏,她瞬間紅了眼眶!
這人,正是她受傷那日闖入她房間的登徒子!
她自嘲的輕嗤一聲,當日的話仍回蕩在耳畔,那般刺耳。
——你究竟是何人?這一身傷又怎麼弄的?
——倒沒什麼,不小心滅了一家滿門,被追殺罷了。
原來當日,說的竟是滅了她滿門!
她恨!
當時竟沒能認出仇人!
當時沒用簪子刺入他的脖頸,沒能讓他血濺當場!
“嘖。”景珩低頭,看向這個比他矮了大半個頭的少女;他似乎對她這副反應意料之中,卻又有些意外,“五妹妹,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他微微俯身,薄唇微勾,與蕭來儀的目光相對,“你好像,有點恨我?”
蕭來儀垂眸,指尖嵌入掌心,深深陷入皮肉,她輕聲道,“怎會?臣妹隻是沒想到,二皇兄竟生得這般俊逸。”
“看來傳聞不假,二皇兄完美繼承了母後的美貌,當真是讓人看了意外。”
景珩微微挑眉,將一隻木盒遞給蕭來儀,“初次見麵,送給你的禮物。”
礙於皇後的麵子,蕭來儀忍下砸了那盒子的衝動,接過了那金絲楠木的木盒,“多謝二皇兄。”
那聲音,處處透露著冷淡和疏離,明眼人都瞧得出來,五公主有些不喜歡這個禮物。
沈淩支頤,笑著看向氣氛尷尬的二人;她輕掩袖,聲音有些許疲倦,“看你們相處的如此融洽,本宮便也放心了。”
“玄初,好好照顧你五妹。”
這便是下了逐客令。有何恩怨她不屑於管,她隻在乎,能不能為她所用。
景珩低頭拱手,“母後寬心,兒臣一定照顧好妹妹。”
他歪頭,看向身邊安安靜靜的少女,“五妹,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