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劉步蟾,發須無風自動!
偏偏身上的勁裝,卻好似鐵鑄一般,連褶皺都沒有一絲變化!
來自無漏境的恐怖氣息,仿佛一隻無形大手,死死攥住了亮出繡春刀的陳輕舟!
劉步蟾的雙目之中,殺意不再掩飾,好似刀子,割的陳輕舟皮膚生疼!
相隔不過十多步,陳輕舟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恍若身負千斤重擔,偏偏卻絲毫不退的和劉步蟾對視!
他,不敢殺我!
無漏境如何?
江湖上鼎鼎有名,又如何?
莫說陳輕舟此時並非毫無反擊之力,哪怕他和昨晚一樣,依然是個煉體境的小菜鳥,劉步蟾也不敢親手殺他!
殺錦衣衛……但凡腦子正常點的家夥,都不會做!
劉步蟾隻是王文遠重金聘請回來的護衛,乾的是保鏢的活。
為了些許財貨、好處,手上沾錦衣衛的血?
但凡劉步蟾腦子如此愚鈍,他也活不到今天!
“好好好,後生可畏!小友說的在理,有妖禍自該上報錦衣衛的!”
片刻之後,劉步蟾猛然笑了起來,好似凝固的空氣,再次流轉。
陳輕舟依然雙手持刀,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
“前輩縱橫江湖這麽些年,些許道理,自然知曉,倒是我班門弄斧了。”
劉步蟾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訝然。
這人怎麽說話的語氣和表情,完全對不上啊?
就感覺,說話的是一個人,控製麵皮表情的,是另一個人,好生怪異。
“老夫當不得什麽前輩,今晚在此處等小友,乃是為了牛二謀害錦衣衛的事情……”
“前輩說岔了,殺害錦衣衛校尉李昌的,乃是鼠妖。”
“對對對,李大人死於妖魔之手!”
“前輩,這當陽縣突然之間就鬨妖禍,吾輩武夫,自當勉力平定才是。”
“突然之間?”
“對,突然之間!若是能一同平了妖禍,不單單是前輩,但凡參與之人,皆有大功!”
“小友當真是通透之人!”
“前輩謬讚,我不過是想著,有功勞大家賺罷了。
另外,我與校尉李昌不熟,離州千戶所中一問便知。
可畢竟同僚一場,李校尉的墳暫時還請前輩照拂,莫讓旁人驚擾了他。
這案發現場嘛……本人不才,已經勘察過了,日後定然要補一份公文。
至於其他,本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還請前輩找些關係,處理乾淨。”
“哈哈哈,小友快人快語,老夫與你一見如故!”
劉步蟾眼神之中,露出深深的忌憚,“這院子裏,老夫自會找人弄乾淨,也必然不會驚擾了李大人!”
“告辭!”
“再會!”
繡春刀還刀入鞘,陳輕舟強撐著,轉身打開院門,消失在夜色中。
小院裏,劉步蟾表情瞬間陰冷下來,沉思片刻,重重冷哼一聲。
這一趟差使,老夫怕是要賠本嘍!
……
仗著超高的身手,陳輕舟施展輕身步在當陽縣漫無目的的遊蕩,直到確認身後沒有尾巴之後,才拐了幾個彎,返回馮嫻藏身的地窖。
點亮油燈,取出順手牽羊的筆墨,陳輕舟在那兩張空白的錦衣衛官憑上填下了兩個名字:馮霆、馮嫻。
“陳大哥,我,我可不是線人……”
擁有一雙修長結實渾圓雙腿的少女,頓時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