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走來,很快在相對合適的距離停下。
澄澈明亮的眼眸不著痕跡的打量一圈,見她微微搖頭,這才頷首。
“殿下怎麼也在此處?”她剛剛開口,似乎想到什麼,立即解釋,“若是不便,殿下就當我沒問。”
宸王輕輕搖頭,“正巧和京兆尹查事情。”
秦蘇眨眨眼,所以是偶然撞見?
宸王轉身對京兆尹說:“既然是有心人刻意造謠誹謗,那就按大安律法處置。”
“是,下官會處理好的。”
“我們說的都是實話!她本來就對自己丈夫有行凶行為,更是差點殺了自己婆母!這哪裡稱得上造謠誹謗?”有人在連桃手中掙紮,聲音非常響亮。
“世人皆知國公府的大公子溫潤如玉,是人人稱讚的世家貴公子。怎麼可能做出成親前和其他女子不清不楚?依我看是秦蘇她惡人先告狀!”
“說不準是她和什麼男人不清不楚,被薛大公子撞破,這才痛下殺手!”
“好在薛大公子吉人天相,這才不至於命喪黃泉。”
他一口氣說完,不過幾乎是越說越大聲,好像想更多的人聽見。
“看來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秦蘇意味深長的說。
京兆尹皺起眉頭,在他內心而言並不想深究此事,國公府這些年是沒落了,可是再怎麼沒落也是他得罪不起的。
再者還有如日中天的忠義侯府。
他是哪個都不敢得罪。
“秦家姑娘,或許沒你想的那麼複雜,這千人千麵,京中幾十萬人口,難免會有不同看法。”
宸王剛想開口,秦蘇走過來,越過他,薄軟的紅色衣袖擦過他的手背。
他微微攥緊拳頭,麵色如常。
“依我看這件事存在不少疑點,大人看不出?”她還沒說那麼明顯,隻是明亮的眼眸似乎夾雜威脅。
京兆尹見宸王沒說什麼,猜測宸王不想過於插手此事,心中稍稍安心,“本官並不覺得有什麼疑點,本官會按照‘誹謗罪’對他們重打三十大板。”
秦蘇卻不想就這麼輕鬆揭過,“宸王殿下在此,又有京兆尹,若是尋常百姓定然不敢大聲說話,可他們恰恰相反,是因為有底氣?還是拿了旁人好處?”
“大人不願意調查,那我忠義侯府願意調查,隻是調查出來的結果和大人判斷有誤……”話未說完,京兆尹卻知道她什麼意思。
他暗暗咬牙。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也沒聽說忠義侯府的這位姑娘如此伶牙俐齒,他分明聽說這人就是個草包。
怎麼傳言和現實差距如此之大?
他想儘快定下來,不願意插手兩家的事。
“秦姑娘,這分明就沒什麼疑點,他們隻是普通老百姓,不敢得罪忠義侯府。”他也在反向威脅秦蘇。
秦蘇眼神瞬間變得尤為犀利,如火藥般的脾氣在這一刻想直接炸開。
她前世就是這樣的性子,也因為這性子吃了不少虧。
陳意柔曾經這樣嘲諷她——“武功在京都是最沒用的東西”。
她攥緊拳頭,克製發脾氣的欲望。
內心而言她想抽出鞭子,狠狠教訓這京兆尹。
突然,她的手被握住,隔著金絲繡線布料那隻手寬厚又熾熱。
秦蘇的火氣驟然被壓下,被驚愕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