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房的:原價五百萬,房東抬了一倍,一千萬成交了
他看得眼珠子要掉下來。
買房的:多少?
賣房的:一千萬
買房的:……
買房的:我要怎麽樣才能聯係到這位買房的冤大頭老板呢
賣房的:您還想買呀?我實話跟您說吧,這房子方位不咋樣的,冬冷夏熱,除了周圍沒有其它別墅,安靜一點之外,沒有別的優點了啊
賣房的:我手上還有幾套濱江路的別墅,您要看看嗎?
買房的:我就要這棟
賣房的:為什麽?
那頭深思很久。
賣房的:難道說……
屏幕上方顯示了正在輸入,沒過一秒,欣喜若狂的下一條消息就大駕光臨。
賣房的:這棟別墅能讓人發財?
裴青嘴角一抽,含在口中的水險些吐出,他冰冷地敲擊鍵盤,潑人盆涼水。
買房的:不能
買房的:如果我堅持想要呢,還有辦法嗎?
半晌,對方回過來一段文字。
賣房的:這套房子現在是我朋友在負責交接的工作,他明天要帶那個買主看房,順便辦理過戶和入住,您可以跟過去看看,我會和我朋友知會一聲的
大約早上九點。
裴青打車到達了目的地。
他將口罩拉得更嚴實了一些,又扶穩墨鏡,才放心按下門鈴。
上一批人比他到得早的多,門口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和一輛白色本田。
時隔八年,再抵達故土,比起撲麵而來的熟悉感,他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種難以言表的寂寥感。
多年以前,這兒也和現在一樣,安安靜靜的,隻聽得見風吹與草動的聲音,長久地呆在這兒,隻有一個念頭在他心中野蠻生長,就是離開這裏,於是他離開了,也沒想過再回來。
但是,他還是回來了。
來開門的是房產中介,五官長得很標致,西裝穿得整齊乾淨,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
一看就經歷過嚴苛的培訓。
裴青先開口問好:“您好,我是來看房的。”
“您是小陳的客戶吧?他已經把情況都和我講過了。”中介的視線環顧一圈,“您有開車過來嗎?”
裴青搖頭:“沒有。”
他根本不會開車。
中介:“這套房子已經確定賣出去了,我這裏還有幾套與這棟別墅差不多的房型,您稍等片刻,我到時候開車帶您過去看房。”
遭遇此情此景,裴青並不意外。
他已經猜到了。
房子賣出去,也就等於不再有盈利價值,麵對客戶,中介們隻會剩下介紹其他房源的欲望。
裴青:“我願意加價買這個房子。”
中介愣了一下,似乎非常不理解眼前人為這套並不稀罕的別墅的執著。確定對方不是在玩笑後,他還是搖頭回絕:“實在不好意思,原房主已經和買主簽完合同了,我們隻是幫忙賣房的,沒有權力替房主毀約。”
推拒半天,由於裴青過於堅持,兩人終於達成協議,中介負責帶他進門,而他負責與房主交涉三手轉房的事。
領他過去的路上,中介一直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中介:“您怎麽一直戴著墨鏡口罩。”
裴青:“嚴重過敏。”
他惶恐地哦了一聲,立即表示了理解。
中介:“有沒有人說過您的聲音很像裴青啊?就是一個很出名的明星。”
裴青:“……”
裴青:“沒有。”
中介極力推薦:“那您可以去看看他演的劇,您真的和他好像。”
裴青點點頭,乾巴巴地尬笑。
苦不堪言。
即將抵達別墅內部時,裴青試探問:“如果我一定要住這兒呢?有什麽辦法嗎?”
中介:“有一個辦法。”
裴青:“?”
他用手掌掩住嘴巴,神秘兮兮地:“裏麵的老板要招幾個打掃房子的保姆。”
裴青沉默許久,“這是冷幽默嗎?”
中介很受挫:“不好笑嗎?”
“好笑。”裴青慷慨地乾笑一聲,“你們公司的中介,都非常幽默。”
踏進房間,記憶如潮水般襲來,裴青頓覺恍然。一層的家具擺放,裝潢設計,甚至於細枝末節,都與他離開時,別無二致。
這是他生活過的地方。
“傅先生。”腳步聲一響,來不及反應,中介便開始牽線,畢恭畢敬介紹,“這是另一位來看房的買主,他想高價買您手上這棟房子,來問問您有沒有轉手賣掉的意向。”
這段話的前三個字把裴青徹底從無用的回憶拉出來。
傅?
傅先生?
哪個傅先生?
下樓的腳步漸漸臨近,行至身前。
幾天沒見,男人今天沒穿西裝,頭發也剃短了些,襯得五官輪廓更加冷硬,眉目深濃,高鼻薄唇,每一個部位,都把“冰矬子”三個字詮釋得淋漓儘致。
裴青聽見了心中防線斷裂的聲音。
長成這樣的傅先生,除了傅應鐘,還能有誰?
“這位是……”中介卡頓片刻,憋不出話,回過頭,問一動不動,已然呆滯了的裴青:“請問怎麽稱呼您呢?”
他茫茫然道:“我叫宋成祥。”
中介對他的掙紮痛苦毫無察覺,得到答案,連忙熱絡介紹:“這位是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