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假麵偶像 小貓養狗 3856 字 4小時前






第10章

被鬨鐘叫醒時,映入裴青眼簾的,是客廳的全景。

昨晚給傅應鐘熱好飯菜,在客廳等人時,困意忽地襲來,洶湧無比。

讓他在沙發上直接睡了過去。

今天還要去見李舟。

想到這點,裴青扶著酸痛的額頭,慢慢坐起。

起身時,一件外套滑落肩膀。

掉到地上。

落地聲一響,裴青迷糊的意識,徹徹底底清醒了。

這件外套,是傅應鐘昨晚穿的那一件。

……

將例行的家務做完,裴青打車去了李舟在微信上發來的地址。

地址對應的地方,是一幢小區。

比起森陽佳苑,這個小區方位更偏僻,陳設更破舊,作為廉價租賃房存在,卻人跡罕至。

李舟在小區門口等他。

兩人向小區內部走,上了樓,停在三樓。

李舟示意裴青將口罩戴牢,才回過身,敲了敲門。

沒多久,有人來開門。

穿著隨意的年輕男人叼著煙,打量一圈,和李舟打招呼:“來了啊。”

開了一半的門內,坐著稀鬆幾個男人,大多近視,又蓬頭垢麵。

室內煙霧繚繞。

雖然難以置信,但此處似乎是個小型的工作室。

裴青看著,蹙了蹙眉。

李舟神色不變,轉過頭,對站在門口的男人說:“把煙掐了,換個屋子說話。”

打開對門的屋子,三人往裏走。

男人在屋內僅有的一台電腦前坐下,用手指一點裴青,向李舟問。

“這是你朋友?”

李舟沒回答,裴青先說:“是的。”

“李舟,你小子可以啊。”

男人又從頭至腳打量了一遍裴青,多看一眼,唇角若有所思的笑意更濃。

這樣的眼神,裴青很熟悉。

當初崔坤山染上賭癮,與他有過一次麵目全非的父子重逢,那時,崔坤山的眼睛裏,便是這樣的情緒。

這種眼神,喚作貪婪。

好似察覺到他的不自在,男人不再看他,扭頭,責備李舟:“交到有錢朋友都不告訴兄弟,真不夠意思。”

李舟沒回話,向著裴青,介紹屋裏的男人:“他叫樊良,認不認識都無所謂,他幫不了你什麽。”

樊良聽了這話,表情有不悅,但沒發作。

李舟帶他來這裏,主要是為了拿走平時寫代碼的電腦,和向此處的幾個同僚谘詢幾個網絡搜羅信息相關的問題。

簡單介紹完畢,李舟去了對麵,留裴青在原地,短暫與樊良獨處。

樊良先打開電腦,又打開方才挪過來的外賣,主動開口:“吃過飯了嗎?”

裴青搖搖頭。

樊良:“那正好,剛點了燒烤,一起吃點啊。”

裴青拒絕:“謝謝,不用了。”

後者挑眉道:“嫌棄啊?”

沉默片刻,裴青解釋:“太油了,我吃不了。”

樊良的視線看著電腦,正移動鼠標,進入網頁。

聽見這話,他笑了一聲:“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吃東西都嬌氣得不行。”

裴青剛想說不是,卻聽見對方煩躁地嘖了一聲。

屏幕的亮度調得很刺眼。

他隻要稍稍注目,便能看清電腦的內容。

從默認的桌麵壁紙,跳到花花綠綠的網站,之中的內容,充斥淫/穢不堪。

這是……

網絡賭博的網站。

……

李舟取完了東西,叫裴青先下樓。

等人下了樓,樊良收回盯著對方背影的眼睛,指腹慢慢摩挲著下巴,忽然開口,對李舟說:“你朋友是裴青吧?”

李舟沒說話。

算是默許。

樊良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態,爆粗說:“我草,真挺累的,就戴個口罩,還要假裝認不出他。”

李舟沉著眼色:“你想乾什麽?”

“我想乾什麽?”樊良瞪大了眼,認為對方不可理喻,“你難道不缺錢嗎?拍點他的把柄,要挾他,比自己蒙頭苦乾十年賺得都多了。”

李舟:“他不會受你威脅的。”

“那可未必。”樊良說,“我有個想法,我們一起乾,到時五五分,怎麽樣?”

屋裏,半天沒有動靜。

沒人吭聲。

樊良想了想:“那要不……你六我四?”

話音落下,他回過頭,想看李舟反應,卻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

眼前人麵無表情,眼色幽深。

瞧著陰沉至極。

樊良一下懼了三分:“我靠,可別用這種你要殺了我的表情看我。”

李舟看著他:“你試試看我會不會真的殺了你。”

……

看見李舟跨下最後一節台階,裴青主動問:“那是你朋友嗎?”

“隻是初中同學。”李舟說,“他聽說我失業了,就主動聯係了我,說做筆生意,靠我寫點簡單的代碼,乾好了能掙錢。”

裴青試探:“隻是做生意?”

李舟看著他,點了點頭。

得到答案,裴青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李舟如今的境況,足夠糟糕了,如果再交一個賭鬼朋友,後果不堪設想。

他又問:“做完生意,你們就不會再聯係了吧?”

問完,他才意識到自己嘴快得有些莽撞。

這樣的問題,在不知道同事脾性的李舟耳朵裏聽來,沒頭沒尾的。

恐怕還有點莫名其妙。

但李舟竟然又點了點頭,回答他:“是的。”

這下裴青徹底放了心,揚起唇,衝著李舟笑了笑。

他說:“我們走吧。”

像高中時代,放學時,他與好友所說的話。

連神態也別無二致。

李舟看著他,破天荒地抿唇一笑:“走吧。”

……

一天結束,回到別墅,趁著熬湯的時間,裴青給自己拌了份沙拉,又給宋成祥打去了電話。

兩人寒暄一會兒天氣和日常,漸漸地,聊到了正題。

把沙拉端到餐桌上,裴青拿叉子插了一條紫甘藍,放進嘴裏,沒滋沒味的,與吃草沒區別。

也與他這幾天過的日子沒區別。

沙拉咽進肚子後,他開口:“你還記得我上次問你的傅應鐘嗎?”

“當然記得。”聽見這個名字,像是觸發了宋成祥的某個機關,當即便應了聲。

說完,還輕嘶一聲,誇張感慨:“有錢到這種檔次,想忘都難啊。”

那麽多天下來,裴青都對自己在榆城所做的事守口如瓶。

可這兩天遭遇的事,使他迫切需要一個傾訴的出口。

他努力忽視好友對某位臭脾氣大少爺的狗腿行徑,以平靜的語氣緩緩敘述:“他買了我家的房子。”

“你家的……房子?”對方愣了,“榆城那棟?”

他嗯了一聲。

電話那頭徹底不淡定了。

先是氣結:“你爹把房子都賣了?他又想乾什麽啊?”

裴青努力寬慰好半天,對方終於冷靜下來。

隻不過,又揣起一打困惑。

宋成祥問:“那房子不是你媽媽當年養病的時候買的嗎?也不在什麽好地段啊。傅家的二少爺,犯不著特意跑到小城市買這棟房子吧?”

“好像是想避著家裏人吧。”

關於這個問題,裴青也一知半解,隻有模糊的揣測。

電話粥煲得極長。

裴青把這麽多天發生的事,縮減掉自己的丟臉行徑,放大了某位大少爺的傲慢與無恥,在背後狠狠痛斥了一番傅應鐘。

最後發表總結:“你都不知道,他整天臭著臉,跟我欠他八百萬似的。”

那頭一直靜靜傾聽。

聽完了結束語,又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

宋成祥:“真可惡。”

仿若在沙漠漂泊數日,終於找到綠洲。

裴青激動道:“是吧,你也覺得……”

話沒說完,便聽那頭又說:“但以他的財力,你隻欠他八百萬,他應該不至於臭臉。”

裴青張張嘴,半晌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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